你说你一自由之身,想往宫里带个东西还得偷偷摸摸的……” 余言未尽,程璧从袖间抽出一根长长的坠穗。 卫令姿只觉眼熟。 随着程璧默默抽出第二根坠穗,卫令姿终于明白它眼熟在何处,按捺不住:“这是……” 浅绿绒绳缠绕、深绿长穗穿结。 这是——程璧在她眼皮底下买下的两条坠穗? 她当时只顾瞧人,倒没注意瞧程璧买的物件模样。 现在两条坠穗被程璧提着空悬在她面前,珠串配色、坠穗长度一模一样,与端阳宫宴时她赠予乐章侯府之女的那枚一见“粽”意的样式无限相近,就连上面的绳结打法都是仿的她惯用的凤尾结。 “娘娘,这不是您赐给乐章侯府柴家姑娘的吗?” 绿珠也认了出来,不可置信道。 “刚才人群里好些小姑娘都在叫卖,我认了出来,只买了两条,旁的看着也都是这个款式。”程璧道。 “如此对待宫中赏赐之物,柴家姑娘不怕获对中宫不敬之罪吗?”绿珠没见过有这样做派的人物。 皇后赏赐的东西,变成了民间轻易便可得之物? 程璧却有别的看法:“她要真对中宫不敬,又何须特在宫宴时献娘娘百福图?” 卫令姿双手捋过坠穗,这样分析着,心生几分捉摸不透的感叹:“这乐章侯府之女,与众不同啊。” 她亲手做出来的东西,自己再眼熟不过。 她当时随手打出来的坠穗,隔了数月,就算是她自己,都不一定能仿到这个程度。 当日命妇虽多,都是远观,真正能瞧了仔细,还能仿出这种境界的,便只有获赠在手、有此机会的柴宝姝了。 端阳宫宴时,此人显露容貌才情,将自己显露成了不少贵女的眼中钉。今日又让她知道,此人将端阳求赏之物作牟利之用,做出无数仿品,还浑然不怕地在闹市兜售。 乐章侯府名声在外,柴家姑娘高门贵女,瞧着知书识礼的,行事怎会如此乖张? “程璧,看来又要辛苦你多跑几次宫外了。” 回想柴宝姝手指坠穗讨要时的场景,卫令姿只能坐到桌案边摆了摆手,让程璧去好好查探。 此事虽扰她心神,眼下对她而言倒怎么也算不上第一要紧的事。 沐浴熏香后,卫令姿才特地挑了件明净宫装,前往安康宫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