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来谢一谢娘娘。” 卫令姿看向面前妇人:“夫人出门前,冯大人没有告知近日凤仪宫多事、不宜靠近吗?” 冯夫人一开口,卫令姿心中便感到诧异。 卞家被特赦免除营役回返永京,是有这桩事。可此事本质上的缘由是萧彻借奉泰宫坍塌之祸而大赦天下。 与她关系倒是不大。 那些盼着中宫失势的人虽不敢明面对凤仪宫冷嘲热讽,也必然会心中暗喜。就算冯家想表达感谢,挑在此刻敏感时机,未免太没有眼色了。 “可臣妇一路行来,并无波折。” 面对她委婉着好心提醒,冯夫人一脸镇定:“娘娘当日明镜止水,提点玉满楼之事解开臣妇与我家大人间的一点心结,推心之言令臣妇深思良久,得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卫令姿低头状若自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家大人说,陛下这几日一下早朝便将自己闭于寝殿,朝堂后宫一脉相连,故让臣妇进宫看看皇后娘娘是否也是如此。” 卫令姿听懂了,冯夫人知道流言,也正是为此而来。 “本宫……”她迟疑着,又忽然止口。 她正襟危坐,藏在袖中的手不自在揉搓。 “西直门宫卫尽知,娘娘并未召见臣妇,是臣妇不请自来、入宫谢恩。” 冯夫人瞧出了面前之人的犹豫顾忌,“是以闭门之言不过都是臣妇的琐碎闲言,出了凤仪宫,臣妇会忘得一干二净,只盼娘娘不嫌臣妇今日烦扰,一扫愁云,心情舒快。” 宫中帝后不和,朝堂君臣不睦。一时间人心浮动,生怕动辄得咎。 萧彻的心情实则也关系着他对百官的喜怒,姜汲告病,没有了上下缓冲的沟通之人,六部自然首当其冲。冯夫人进宫倒也可以解释了。 这个动机于她无害。 她知冯氏夫妻情意深笃,也领会过冯夫人的聪明贤惠。她很好奇,换了旁人设身处地,难道不会做她这般行事吗? 念到此处,卫令姿不免苦恼:“悉如传言,本宫确实因劝谏进言之事与陛下起了矛盾。本宫以为,迎合陛下心意可以解决一些纷争,可却好似不知所以、迎合错了。” 冯夫人问了一句:“娘娘劝谏进言,本意是想为陛下解忧,还是为夫君消愁?” 只一句,便将卫令姿问到了。 “本宫所为系于一人之身,又有何区别?”她愣了愣。 世人皆知,她的陛下、夫君,都是萧彻。 面对眼前年轻皇后的茫然不解,冯夫人露出一副发现关窍的了然笑意:“为陛下解忧,除了皇后,满朝文武、太后娘娘皆可言事,但为夫君消愁,唯有娘娘可以。” 卫令姿似懂非懂。 “就譬如,臣妇会在外唤我家大人做主君,此为夫纲,回府后臣妇便唤他做夫君,此为恩爱。” 冯夫人继续道,“世人贯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因为他们深信一对夫妻成了亲,朝夕相处就会自然有感情。可婚姻是婚姻,感情是感情,相敬如宾也不意味着情投意合。” “娘娘年轻,于夫妻之道不甚知晓。经营婚姻其实也同做学问一般,张弛有度,绵柔有数,需得摸索钻研的。” 此言一出,冯夫人的目的便交待明朗了。 皇宫内外耳目颇多,她与萧彻当夜又是吵嘴又是摔砸,自是遮盖不住争议。冯夫人此行竟然是特地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