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大周如今海晏河清,蒸蒸日上,一派清明皆仰赖陛下圣威。门灾之事实与陛下国运无关,请陛下心安神泰,勿受其扰。”这次说话的是姜沉,他的声音卫令姿还有印象。 沉默之后,萧彻最终将沉痛的目光放到了先太后的画像上:“可朕除了责怪自身,下诏罪己,实是不知该怪罪何人了……” “陛下,此事之过自然是修葺宫殿的工匠做工搪塞,行事马虎,才致如此。”宫厅外间,不知何人说了一句。 接着,就听到萧彻一声悲叹:“修葺之事须臾三年便横生变故,不知是否是朕行事疏漏,令皇祖母对朕放心不下。” 此言落到臣子们耳里,令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三年引祸,民间瓦舍之工也不至于此。”说话之人意有所指。他置身众臣身前,左右是大小关氏。 该是谨王萧循。 “宫中土木修建之事,皆由工部之下的工部司负责,工部验收之时敷衍无从推诿,也该负起责任。”谨王话音刚落,穿着户部官服的一人便跟着道。 历朝户部与工部都会因土地之事争论纠缠,互不咬弦也不是秘闻。 几个身着工部官袍的大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躬着身子瑟瑟然。 一贯果决的萧彻对他说出的话引发的反应视若无睹,托住姜汲臂膀的他像极了迷茫无措的孩子在寻找依傍。 卫令姿小心翼翼观察他每个动作细节,尽是难掩的自责,尽管对这样的萧彻不适应,但心中一闪而过的疑心又在看到萧彻痛心疾首的神色后瞬间打消。 曲司乐提过,萧彻幼时由先太后照养更多,祖孙之情较其生母都亲厚不少。她与萧彻一同给姜太后请安过,确实能从言谈中感受到他们母子间的生疏。 “皇祖母恭俭□□,余德临照,在世时教育过朕凡事当正本清源,舅舅,朕实在担心。除此之外还要如何才能不叫黎民寒心我朝政举草率推卸呢?”萧彻薄唇半抿,眉宇被忧虑覆盖。 在萧彻再深一分的愧疚之中,姜汲终于下定决心:“不止工部上下,吏部考功司主事考核之人亦有庸碌不查之责,无从推诿。” “舅舅督查省内,皇祖母在时最信任的就是舅舅。朕也相信舅舅,故而朕想将此事交由舅舅处理,堵塞谣诼,稳定人心,让皇祖母泉下有知也得安宁。” 说罢,萧彻更是饱含信任地一把握住姜汲的手。 得此一言,姜汲神色瞬间恳切:“请陛下放心,此事事关国体,臣一定严正处置,究责到底。” 说到这个程度,萧彻才终于放弃写什么“罪己诏”。他起身的同时,还不忘就着力道将姜汲一道扶起:“舅舅,朕要为皇祖母再做悼赋,叫后世百姓皆可感念其德。” 刚说完,便有什么东西往卫令姿身边一歪,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直起身子扶住萧彻欲倾的身子。 直腰抬眼间,恰好对上了姜汲的脸孔。 封后大典上她只顾场面宏大,紧张之下都不曾仔细打量过姜汲,直到此刻,卫令姿才终于看清眼前这位大周位极人臣的尚书左仆射的模样。 萧彻半倚在卫令姿身上,似恸似悲,沉浸其中。 “盼陛下保重圣体,放怀平复,莫太忧心伤神。” 姜汲无奈何再说什么,又对着卫令姿作躬一拜,“请娘娘回宫后多多宽慰陛下。” 这一拜让卫令姿睖睁不动。 只因见识过其夫人姜廖氏的言行乖张,她对姜汲下意识就有了一个强势跋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