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身着普通民间衣裳经过重重宫廊,以凤仪宫的出宫合符出了西直门。 程璧遵照卫令姿的吩咐带了几个身强力健的内侍,一出宫门问到冯府的位置,以合适的价钱包下了一处能凭窗尽览冯府正门的客栈上房,期限为一个月。 再将内侍们分派到城中旁的位置,只在客栈外头留了两个相貌瞧着不太惹眼的保护她。 程璧是先梁臣女,没有宫籍,出入宫闱会比普通宫人方便。 “姑娘住我家客栈真是选对了,我家客栈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宝地,附近两条街光是三品官宅邸就有两座,四品官就有三户,更不提旁的官衔品级了。”小二一边推开客房门一边自夸道。 一国京都,非常之地,寸土寸金,权贵遍地。 程璧探窗望去,比邻冯府的另一宅邸挂着“中郎将府”的牌匾:“冯府隔壁是哪家大人的府邸?” 小二放下茶点,头都不抬一下:“是当今陛下晋封归德中郎将的姜迟将军的新居。” 毫无征兆听到姜迟的名字,程璧很是意外,脑海中也顿时浮现出那个少年将军的模样。 “姜将军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别看搬进来还没几天,每日都有官吏拎着礼来,来来往往热闹得很。” 小二自顾自说得入神,尽是钦羡之意。 冯府门庭寥落,登门之人屈指可数。即便如此这些日子也不见冯云谏拜高踩低往隔壁的中郎将府上跑,可见其并非趋炎附势之人。 程璧于每日卯时出宫,酉时前回宫,言语委婉向卫令姿汇报她更多的观察成果——冯云谏不吝笔墨,将自己一身才学发挥到了极致。 比如,他会为市侩书肆润笔作书,会为开窖新酒写祝酒辞,会为说书之人纂写段文,更甚者还会为亡故之人提墓志铭…… 各种能用手中笔杆挣钱的门道他都精通。 三十余岁的文人,气节风骨有是有,但似不太多。 仅此而已,探查陷入僵局…… 是日,程璧依然如旧守在客房窗边暗暗观察时,外头忽然起了一阵嘈杂之声。 待她向声源看去时,便见自己安排在客栈外的两人被人按住,其中一人还被用剑鞘压抵住后背:“我盯着你们几天了,白日里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你们是谁家家奴?有何目的?说!” 二人被压制得没有招架之力,依然强硬地不开口。 少年鲜衣意气,紫衫耀目,手中力道加重:“是陈国来的细作?还是那个人派来的眼线?再不说,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程璧慌张下楼,径直小跑出去:“姜迟将军手下留情。” “是你。”姜迟循声望去,眉头轻皱,明白什么似的仰头看了一眼客栈上方窗口,目光变得尖锐,“居高临下一览无余,程姑娘,你奉谁的命来监视我?皇后娘娘?” 姜迟的质问夹杂着敌意,让程璧头皮一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请将军松手,听小女子解释。” 看姜迟目光中的防备不减,程璧补充了一句:“程璧只是一弱质女流,不会逃脱的。” 闻言,姜迟松开手。 在附近寻了一处酒楼,程璧与姜迟相对而坐。酒楼中有个说书人坐在正厅架得高高的位置摇头晃脑,一手执扇,一手按住抚尺,将一出《秦晋之好》讲得抑扬顿挫,引得叫好声连连。 “敬将军一杯。”程璧捧起面前酒盏,先行打破尴尬。 姜迟直直看着酒盏,面貌冷持,言语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