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瞟了程璧一下,见卫令姿并无拦阻的意思,将手抚上额头,声音也低了几分。 “向皇后娘娘告罪。臣妇刚进宫便突发头疾,实是乏力,不敢叫臣妇病躯搅了皇后娘娘入主中宫的春风如意,故而先来太后娘娘宫中歇脚。” 姜廖氏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副不胜虚弱的模样,“太后娘娘体恤,劳师动众请了太医来,让臣妇受宠若惊。只怪臣妇这身子太不争气,此刻仍是不得缓解,怕是要先行回府了。” 姜廖氏刻意提及太后关照,自然也不忘打量眼前这位皇后的神色。 二人言语,各有深意。 卫令姿维持面上的笑意不减:“夫人身子不爽,就莫要于风中久立了,早些回府休息。” “谢皇后娘娘,臣妇告退。”姜廖氏道着谢,却连膝盖都懒得弯一弯,临走时更是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引得一众命妇们面面相觑。 姜廖氏刚走出不远,安康宫的宫人便出来传话让众人入内。 举止端肃的妇人正坐于安康宫正位之上,十八颗绿松石串成的持珠被捏在其拇指与食指之间。她云髻光洁油亮,面貌保养得宜,轻心的眼神上下扫过卫令姿。 太后姜氏,萧彻生母。 待卫令姿与命妇们依足礼数见礼后,姜太后方摆出过来人的姿态,正色道:“皇后之位与陛下齐身,受天下臣民仰戴。身为一国之母该修才德、正威仪,言行礼教都需为后宫典范,方不负陛下与哀家的信任。” “臣妾谨听太后教诲。”卫令姿稽首而拜,方才起身。 安康宫中陈设乍一看深色简约,可光是摆在厅中最不起眼用来放花瓶的小方几都是花梨木所制。 姜太后近身伺候的宫人不多,请脉的太医也还没走,埋着头一声不吭。 又交代了几句,姜太后看了看身侧,声音柔缓不少:“嫣儿,过来再给皇后见个礼。” 话音刚落,姜太后边上一个淡杏缎裙的女子走出,腰系香囊,过处留馨。女子身段轻盈,盘出的双螺髻两侧挽出漂亮对称的弧度,身后垂下的青丝被一束绸带固定,长发过腰,更添姿态柔软。 看到该女子的姿容,后头程璧神情开始失迷。 女子袅袅娉娉走到卫令姿跟前俯身肃拜,柔声道:“臣女姜嫣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千秋长乐。” 她行走间身姿不动,周边都沉敛着稳重的气息。 太后看着卫令姿:“姜家夫人你见过了。嫣儿是她家的幺女,幼时起就养在宫里,规矩礼乐都是先太后亲自教导,协理后宫事算是驾轻就熟。过几日的端阳宫宴哀家也是交予她筹办的。“ 姜嫣婉转接话道:“臣女不敢逾越礼制。宫宴之事,臣女会悉数奏请皇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放心。” 姜太后声线低回,“皇后远道而来,在宫中无亲无故。若觉宫中常日无趣,内务繁琐,待宫宴操持之后便时常唤嫣儿去说说话,做一家人一般。” “论学养地位,就是比较皇后身边这位程二姑娘,嫣儿也是不差。” 姜太后的视线顺着说话转向程璧。 贵女身份随她而来的程璧未入宫籍,只是依着两国和亲的陪嫁规制简单报备过。 听姜太后能将程璧的姓氏排行说出来,卫令姿忍不住心起波澜,感受玄妙。 待她看到眼前眉眼低顺,花容玉貌的姜嫣,却也只得压下心头惊异,礼数不废回道:“是,臣妾谢太后娘娘体恤。” 这前朝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