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门口,卫令姿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来人手中拿着一柄银簪,簪体透亮得可以映出人的模样,他走到卫令姿身旁,在她发际间寻了一个不错的角度插了进去。乌发银簪,恰与卫令姿白皙昳丽的容貌相称得宜。 卫令姿不领情地将银簪拔下来,簪上雕刻的铃兰纹路清晰,安然静好。银簪上的流苏撞击之中发出一阵清脆空灵的响声。 她随意扫了一眼顺手丢进一边的妆奁,然后才抬头看他:“我天天待在这里,戴了给谁看?有这功夫,还不如多送点吃食来。” 妆奁中堆着不少饰品,看起来手工精巧,皆是不俗。 一身玄衣的男子薄唇微动,自顾自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眼桌子上各种糕点,然后道:“甜食适量,小心牙痛。” “你很闲吗?”卫令姿瞪了一眼萧彻,拎起一块白色糕点,有些不耐烦。 “忙里偷闲。”萧彻回答道,感受到卫令姿的爱答不理,不禁坏心顿起,“不过今日能见证你皇兄遣人奉降表这样的时刻,忙一些也无妨。” 卫令姿吃糕点的动作一滞,端详萧彻这一脸恣肆的神情。 萧彻将糕点从她手中抽出,随后放到自己口中,幽幽道:“姜迟快马加鞭亲自来渝州传的消息。那些文臣为了让你皇兄奉表降国,跪在梁国皇室的宗庙外,抬出宗庙祖宗,搬出百姓生死,你皇兄如何扛得住?” 眼前的萧彻笑得得意,说的话却不像玩笑,卫令姿心中不禁一沉:“你欢喜了?你一直心念当年坠马之仇,如今算是报了。” “呵,你说算那便算吧。”不计较卫令姿不掩的不甘,萧彻不置可否,一心品尝口中糕点滋味。 卫令姿看他这一脸惬意,顿时切齿:“不枉你苦心孤诣的谋划,这结果都在你意料之中。” “你弄清楚,你皇兄有今日都是因他自己无能。”萧彻瞳孔收缩,沉下脸来,“他看不起文人酸腐,一手推进的新政恰恰就被那些文官压得喘不过气。被文臣拿捏,你皇兄本也不是第一次。”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很对,我此刻心中确实欢喜,而且我还不准备纳他的降,偏要他们再急一急乱一乱!” 萧彻语气冰冷,似是玩心大气,打定主意将这场戏看到底。 “如你所愿,我梁国自速其祸,眼下确实是完了。” 卫令姿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意,皮笑肉不笑着冷不丁来了一句:“我真是十分钦佩陛下您,不似我大梁之乱,能将周国朝堂梳理得一派和谐气象。” “文有姜沉,武有姜迟,有贵国先太后一手扶持的姜氏一族坐镇朝堂,文武兼领,陛下的皇位想来是十分安稳的。” 卫令姿忽然的阴阳怪气,让萧彻的笑意瞬间不见。 “我偶尔也会奇怪,你祖母……贵国先太后那般智谋,竟然会让姜氏所出的太子作为质子送到我大梁。难道国之储君竟还不如你几个庶出的皇兄皇弟金贵?” 她一直好奇着,尤其前几日他二人聊过之后,卫令姿心中疑虑更甚。 “想来是有人一手操纵,刻意要将你送出周国。”卫令姿脑中拼凑着一些细节,然后大胆推想。 “那个人不惜一切绕过姜家的反对,让你祖母都不得不妥协。所以我猜,有没有可能是……你父皇过于忌惮你祖母和你身后拥护的姜家势力,为了压制姜氏一族,不惜舍弃你这个太子,断了他们扶你上位的可能。” “专宠宸妃,偏爱其所出之子,让你入梁为质,根本都是为了打压姜氏的权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