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赶出去,准备好了一切,就等自家主子娘娘过来。 如槿缓步上前,站在红木精雕的书案前,选中一支最细的羊毫。 她左手执笔,飞快地在薄如蝉翼的绢帛上,用不成语句的文字,写下些什么。 随后,只是将此帛卷起,也不准备直接封存寄出,而是放进了一支缠丝金阁的空心钗子里,之后再搁在多宝架上的青花瓷笔筒中。 *** 如樱回到国公府后,当然是被勒令禁足在梦花轩里好好养伤,所有她感兴趣的事情一应暂停,连要给谢绎准备的回礼,都无法着手制作。 这次意外状况发生得实在太多,她自己都应接不暇。 不过离开陶园之前,她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将岑嬷嬷直接留了下来,并郑重吩咐她:“希望嬷嬷能替我暂时管着即将完工的制药工坊,我被折腾成这样,都是它引起的。若是临门一脚再出问题,我岂不是白白受了苦?” 为了让岑嬷嬷安心,她还承诺尽快将她的小儿子桂儿调到梦花轩里当小厮。连辰砂也只能暂时留在陶园继续学规矩和跑腿呢。 原本她还想尽量瞒着自己偶尔会头晕甚至陷入低热之事,哪知国公爷和王夫人很快都知道了,她只得接受现状。 几日下来,连翘和忍冬原以为她会耐不住寂寞无聊,早就想好了哄劝她的说辞,但她就是文静乖巧地每日早睡早起、安稳用膳,对所有东西都不挑剔。 “小姐,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一定要说与我听。”在习惯了之前风风火火的日子之后,连翘自己都觉得现在闷得慌,“或者想让我念话本子听也可以。” “就你肚子里那点子墨水,跟我聊聊府中八卦趣事还成,给小姐念书听还是算了吧。”忍冬在一旁打趣自己的好姐妹,又道:“今日中秋,月华苑国公夫人那边一早就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晚上的家宴,小姐能出席,就要出席的。所以,我们现在是准备更衣梳妆吗?” 如樱现下只穿一身半旧的家常裙子,懒懒躺在廊下的摇椅上,看着像是发呆出神。 “……好啊。”她突然坐起身来,清了清嗓子,道:“我要是不去,家里肯定会有人觉得我是惹了祸事没脸见人,而不是小伤未愈、身体欠佳呢。” 连翘一听她这样说,眼睛都亮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去准备衣服首饰。 忍冬却觉得她话里有话,难得多嘴了一句:“我感觉小姐不会是在意别人议论的人。” 如樱有些意外她会这样直说,眼波一转,佯怒道:“万一我现在就是小心眼了,你这么说我,可就要吃不走兜着走了。” 忍冬抿着嘴偷笑,并不担心自己真的会受到责罚。 如樱从摇椅上跳下来,伸个懒腰,最后道: “既然我的禁足令解除了,那等会儿先去隔壁凝竹馆,看看胜春和清夏她们准备好了没,能一起去祖父祖母那边的话,就一起吧。” 安国公府由前朝一座郡王府改建而来,萧家大房理所应当地位于最宽敞大气的中路。 不过现下人口尚少,尤其是如槿出阁之后,几个主子都还年少,更显得院落里有些冷清。世子在西京时,干脆将子女们迁到更精致的屋宅中,住得紧凑些,也好打理。 如樱的梦花轩最初是一座观景阁,庶妹胜春和清夏所住的凝竹馆,以前则是内院的书斋,距离两位姨娘的住所银屏楼几乎只有一步之遥。 正因如此,如樱刚踏进凝竹馆,迎接她的不仅是妹妹们的侍女,更有清夏的生母桑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