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风潇潇,雨水冰冷。 如樱从一阵酸痛的昏沉中,迷茫醒来。 她还记得不明所以的马儿高高扬蹄嘶叫,加速马车的崩坏;也还记得再停不下来的滚动中,自己的背部碾过石砾杂草。 ……但现在? 现在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她一直隐约听见有人在沙哑无助地呼唤自己,声声哀泣,无助又痛苦。 是谁? 情况到底如何了? “忍冬……谭嬷嬷……” 如樱虚着眼,费劲用手臂撑起身体,这才意识到,她在刚才的事故中直接从车窗里掉落出来,往路边滚了一截。 带来雨水的乌云重新光顾了头顶的这片天空。 她猛地睁开眼,艰难地揉揉自己被涩住的眼睛,神智逐渐清明。 不久之前的午后,她和忍冬、谭嬷嬷按照计划乘坐第二架马车,轻装出行。 今日虽不够晴朗,但胜在秋高气爽,原本正适合前往庆元庄。 可她们出门不久之后竟是变了天! 先是飒飒凉风越吹越凶,然后转眼之间,甚至下起雨来。 并不大的雨随着狂风侵袭而来,也觉得甚是密集。 “小姐,小人慢些速度驾车。这路不太好走,您一定要坐稳。” 车夫老余是洪舜的连襟,勉强算得掌鞭的老手。他难得可以伺候贵人,很是尽心尽责。 自己……当时挑起窗帘望向窗外正缓缓后退的稀疏树林,只叹道:“出师不利。” 再过一会儿,雨势减小,但风依旧狂乱。 她已经隐隐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要下定决心打道回府。 好不容易将计划完成了一半,是应该一鼓作气达成目标没错,可若是在这种天气受了气着了凉,总是心里不够舒坦。 “小姐如果有什么新的想法,直说便是。”谭嬷嬷端坐在自己对面,应当是看出了心中有纠结之处,就引了个话题,希望自己能减少些烦恼。 与此同时,费了很大力气才稳住身形,不随着路面颠簸不断晃动的忍冬,看起来也很有些紧张。 她当然是感觉到了这种紧绷的氛围。 “算了,我们……” 然而,正当她开口,准备提出打道回府、从长计议时,拉车的马匹突然不受控制地加速狂奔起来。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有一股猛劲将她冲击得往后一撞,疼得她心中大惊。 扭头再看,谭嬷嬷也才刚刚将摔倒的忍冬勉强扶稳。 “忍冬,你抱紧小姐!” 谭嬷嬷直觉这事蹊跷,硬是起身,想探出手掀开车帘—— 随后,剧烈的撞击袭来,车轮落入大坑,瞬间使得车厢直直向□□斜! 那时的自己拦腰撞上车窗,半点声音都无法喊出。 而高高翘起的车厢短时间内经历二次摧残,在撕裂的响声过后,彻底损坏…… …… 如樱这回忆至此,强忍住晕眩感带来的紧张不安,就这么坐在湿润的泥地里,将就着给自己粗略地检查起身体。 头、脸、脖颈,暂无外伤。 手臂,略有一些擦伤,没有流血。但伤口脏污,若不能及时清洗上药,会产生炎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