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神,语气冰冷,“你何出此言?他三番五次陷害我爹娘,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生吃其肉,我会舍不得他死?”
她气得嘴唇哆嗦,眼里恨意翻涌。
闻人庭闪过冷寒的光芒。
原来她这么恨沈逸飞!
这也说明姓沈的伤她至深!
更加留他不得!
闻人庭浑身散发出嗜杀的气息,一掌将椅子扶手拍碎,“我必杀他!”
杨如烟看了那无辜的椅子一眼,道,“你若是为了你们闻人家族,我祝你马到成功;可若是为了我,那大可不必。”
闻人庭眼眸半眯,“为何?”
杨如烟淡然喝茶,“我爹娘会对付他的。或是等我把生意做到国都去,再想法子动他。”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欠自己人情。
闻人庭沉默,闻人沐却是笑了笑,“如烟姑娘,我们会长是不会说话,惹了你不快,可他也是想帮你而已,何必对我们这么大的敌意?”
杨如烟倒茶的手一顿,抿了抿唇没有吭声,双眸低垂,遮住眼里的黯然。
她没有对他们产生敌意。
沈逸飞对她和家人的所作所为,狠毒到令人发指。
她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对沈逸飞,心里只有恨。
闻人庭但凡有几分了解她,都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如此可见,他那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停留在表层,并非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就跟喜欢一件实物、一只宠物,没有什么分别。
可她真的以为,他是真心爱自己。
她还产生了跟他回乌塔尔的念头。
真是可笑又可悲!
被男人深深伤害过两回,还没得到教训,这是有多愚蠢?
闻人沐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继续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沈逸飞考取了秀才,还是榜首呢,又有莫家撑腰,你爹娘想要对付他,可不容易!
或许你真能把生意做到国都,可以沈逸飞的资源和手段,也定然爬到更高的位置,俯视着你。你个人的力量太过微弱,只怕伤虎不成,反被虎伤啊。”
杨如烟倏然抬头看他,眼里带着讽刺,“那依闻人先生之意,我只能坐以待毙,让沈逸飞提刀来杀我全家喽?或是成为你们会长的附属物,让他替我解决?”
闻人沐似乎没有料到她的反驳会如此尖锐,不禁一愣。
闻人庭忙道,“如烟姑娘,阿沐并无此意,他是想让你认清形势,不可盲目乐观……”
“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杨如烟深吸口气,露出浅笑,“我想他沈逸飞终归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只要有心,总能找到他的破绽的。无论是你闻人家族,还是我杨家干掉他,我都会很高兴。”
她站起身,福了福身子,“作坊事务繁忙,恕我不能作陪。里正会来与二位喝茶,请稍等片刻。午膳我也会让人备好,二位尽管吃好喝好。”
她分明笑颜如花,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疏离。
闻人庭皱眉,在她转身的时候,他起身,拉住她的手。
“如烟。”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三分痛楚,七分深情。
杨如烟心头发颤发软,却又死死压制住。
手任由他握着,面上却很平静,不为所动,当他是空气。
漠视到无视。
最大的伤害,莫过于此。
闻人庭闭了闭眼,心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
闻人沐也站起了身,朝她长揖到底,“在下失言了,还请如烟姑娘原谅则个。”
杨如烟缓缓摇头,“不必如此。你说的是事实,并无不妥。”
她的目光,落到那握着自己小手的宽大厚实的手掌,再移到闻人庭那深邃的眉眼之上,变得温和,“闻人先生,再有十日,您便可带着货物返回。为确保万无一失,我这段时日都要在各个作坊穿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