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竹子像树一样壮,而且,竹节、竹鞭上长满了刺,竹壳也全是小刺,一般人都砍不了。
只是他以前砍过卖给别人造房子,很有经验了。
主要是主干有大海碗粗,一截就能装很多东西。许真真家徒四壁,没有食盒,只能选择这竹子装甜品。
让李守业把竹子分节砍下,选挨着尾部的几节当竹筒,拿大的这一头的节骨当盖子。
等把晾凉的甜品都灌入竹筒,万庆也回来了。
他在外边叫门,有左邻右舍探头出来,同他打招呼。
就连前几日与许真真吵了一架的李婆子也对他笑出一脸褶子,还招呼他进自家屋子坐,那模样,别提有多热情了。
许真真就纳闷了,万庆这额头上也没有写“我是有钱人”几个字啊,这些人为何对他如此谄媚?
可仔细想想,便明白了。
古代是农耕社会,百姓们都只会买牛耕田,而不会买马这种实用不大的牲口。
更何况,马在南方不好养,湿冷天气容易得痢疾。
而在这个叫翌国的架空朝代,牛和马都有户口的,哪家若是把牛或者马养死了,都要去找衙门的人来验过死因,才能销户的。
若是故意杀死,或者看顾不周、喂养不当而死的,是要追究户主责任的,严重的吃板子判刑呢。
所以,马在南方乡下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只有做买卖的、当官的才会买来代步,因此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他们也巴结杨成寿那一家,可人家表面看起来客客气气的,实际上狡猾得很呢。
而万庆就不一样。
马儿被膘肥体壮,马车也豪华,关键他脑门上还刻着“我很老实”这几个字,乡邻们能忍着不和他搭讪吗?
不能。
也没想过会不会得到些好处,只是出于趋炎附势的本能而已。
他们对许真真也是羡慕妒忌得很,待见万庆提着大包小包进屋,更是看得直流口水。
有系着草绳的肥肉瘦肉,还有骨头,在大家眼里就是行走的大富豪。
心里都在想,这样有钱有势又大方的亲戚,怎的不是自家的呢?
待进了屋,万庆将东西放下,一脸喜色地跟她说,“嫂子,杨掌柜说,今儿一大早,少东家又遣人送了许多东西过铺子,是给您的。有五匹布、两大坛子油、三袋子米,都是放久了他不要的。布匹脱色,油有异味,大米有虫……说要是您不嫌弃就收下,不然就留在铺子里,赏给下人。”
许真真想都没想就说,“要的。”
虽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陈旧之物,但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也是个穷鬼,别人给东西不要那是傻子。
去把李守业喊来,摘下腰间的钥匙,“留下两匹布、一坛油、一袋米不动,其余的都搬到库房去。”
“是,娘。”李守业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
有了这些物资,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万庆有些不解,“嫂子,为何不把东西全部搬进来?”
许真真笑道,“见者有份,自然要给你留一点的。”
万庆顿时着急了,“嫂子万万不可,这些东西都是东家给你的,你又转赠给我,算怎么回事?若是有心人传了出去,东家会以为你嫌弃……”
“阿庆你想多了,东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的。”许真真笑眯眯的,“好了,天不早了,赶紧吃点东西,咱们去铺子里。”
万庆又急忙说,“嫂子我不饿。”
他是给“糖心居”做事,工又不是给许真真打工,昨晚和今儿早上已经在她家吃了,眼下又吃中饭,怎么好意思?
许真真横了他一眼,“老弟,我跟你说,有饭不吃那是傻瓜。你为我办事跑腿,我若是连一顿粗茶淡饭都给不了你,那我还做什么买卖?搁家里面饿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