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憋久了全身发乌,那医馆里的大夫又是用嘴吸走孩子口鼻的异物,又是倒过来拍脚掌,折腾了许久,才有点微弱的声音传出,跟小奶猫叫似的。
现在孩子哭声震天,活力十足,脑子应该没事了吧?
她也不太确定,不过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出来后,冷汗湿透了背脊,险些站不稳。
沈逸飞上前扶了她一把,“娘,你没事吧?”
许真真抬头看他。
五官清秀,唇红齿白。面上时常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眼眸却深邃似海。
这样的人,擅于伪装,城府深不可测。
想着他后来干的事,许真真光这样看着他,都忍不住打寒颤。
“没事。你进去看看烟儿吧。”不着边痕的离他两步远。
沈逸飞双眼频频看向产房,嘴上却说,“我先送大夫回去吧?”
“不用。我让守业和满谷送。”
沈逸飞没有细想岳母的变化,应了一声,便往产房奔去。
这个时候的他,还有人性的。
他后来所以变成那样,很大的原因,是跟他的出生有关。
他娘是一名寂寂无闻的妓女,他自小长在妓院,生父不详,却长得一副好相貌。小小年纪,就有人赞他貌比潘安。
可生在那种地方,男子长得越俊,下场越惨。
要么给人当娈童,要么就当龟公拉皮条,比女子还卑贱。
所以,在他三岁起,他娘就将他关在房里,不让他外出,不见生人。
遮遮掩掩的养他到九岁,妓院的老鸨便打起他的主意,要把他送给一官员。
他娘拼死护着,被打得遍体鳞伤。
绝望之下,听说杨家招赘,二话不说就将他送了过来。
当时杨家头两位女婿还未招到,原身见这小子长得好,嘴巴又甜,心里喜欢,想着等养大一些,配给哪个女儿都好,便留下了。
待他十四岁,也就是去年,让他和三丫头圆了房。
少年夫妻,虽说没有蜜里调油,可也算恩爱。
只是三丫头不喜欢他对谁都讨好卖乖、浮夸而做作,怀上孩子后,就对他各种看不顺眼,都不让他同床了。
可即便是这样,这个时候,他对杨如烟还有感情的。
一切还能挽回。
许真真微微喘息,出到屋厅,让大夫给自己把脉。
想要过上好日子,好的身体是基础,她得想法子让自己好起来。
可大夫一探她脉搏,吃了一惊。
根据脉象所示,她这具身子已是油尽灯枯,怎的还如此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