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心下一沉,问:“朱鹮呢?” 云中拱手回道:“回姑奶奶的话,老爷突发重病,朱姑娘持属下铭牌去兰陵请族医了。” 林黛玉看向宗恒,问:“兰陵?族医?” 宗恒道:“兰陵湛家,世代行医,同云家、宗家有些交情。云中留下,小唐收拾收拾,我们去扬州。” 林黛玉道:“家里只管家留着也就罢了。云中也跟着姑爷一起走。” 宗恒道:“倒也使得。王嬷嬷依旧跟着。” 林黛玉道:“嬷嬷年纪大了。” 宗恒沉吟一瞬,只道:“王嬷嬷年纪虽大,精神倒好。不妨事的。”随即又道:“小唐,去叫冯姨收拾收拾,同我们一起走。” 冯唐道:“是。” 宗恒又道:“小唐,你带着他们坐马车。我同姑奶奶先走一步。” 冯唐道:“云哥才回来,让他缓一缓,带着小子、婆子们走道。我跟爷、奶奶先走。” 宗恒道:“也好。” 说话间,管家已经把马牵来,林黛玉早回屋取了那颗七彩珍珠,仔细收好。 宗恒便搂着林黛玉上马,同她共乘一骑,冯唐自己乘了一匹,牵了一匹,从侧门直接打马离开。 云中在家,只等林黛玉的三个丫鬟、一个奶娘,一个厨娘,并小厮六个、婆子两人收拾好了,才套了两辆马车出发。 宗恒和冯唐日夜兼程,只两日两夜就到了扬州。林黛玉虽被宗恒抱着小憩几回,也是累极。 官邸人来人往,林如海病重,便赁了一处院子居住静养,有十来间屋舍,便后边云中带了人来,也能住得下。 林黛玉和宗恒下了马,并未休息,直接至林如海处拜见,但林如海此时已然昏睡不醒,只阮姨娘并两个丫鬟守着。 阮姨娘见林黛玉和宗恒,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起身行礼,生怕怠慢了担个不敬主人之罪。 说到底,阮姨娘不过也是下人罢了。 况且林黛玉和宗恒在姑苏本家,把几位姨娘一起送官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故此阮姨娘再也不敢小觑了姑娘。 宗恒向阮姨娘道:“老爷既睡着,便好生守着。我同姑奶奶先去洗洗风尘再来。” 阮姨娘道:“鲍太医说老爷到明日方能醒来,此间只晚间喝一回药也就罢了。姑娘、姑爷舟车劳顿,休息一晚,明日再来也使得。” 林黛玉道:“劳动姨娘了。” 阮姨娘道:“分所应当。姑娘不必在意。” 宗恒这才环着林黛玉到东厢洗漱整顿了。 宗恒帮林黛玉擦干头发,温声道:“黛儿先休息。我去老爷那里守着。待休息好了再来换我。” 林黛玉也明白,若此刻自己也累倒了,才真真要了父亲的命,于是应下,随即又道:“父亲跟前若没了人,便来唤我!” 宗恒一愣,却没问什么,只应下了,又帮林黛玉拢好被子,又往被子里塞了两个手炉,方转身去了主屋林如海处。 林黛玉虽然累极,到底挂心父亲,因此不过一个时辰便起身了。眼下雪雁和朱鹮都不在跟前,好在宗恒早就把一应事物安排妥当。 林黛玉起身,刚洗漱换好衣服,却见宗恒进来,便问:“父亲醒了?” 宗恒道:“不曾。我估摸着黛儿快醒了,便回来看看。果然醒了,可见为夫同黛儿是心意相通的!”打趣了一回,宗恒立刻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