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乳羹来。” 雪雁再次应下,自去不提。 宗恒剪亮了烛台,林黛玉却只盯着他瞧,蹙眉问:“先前哪样?” 宗恒把几个烛台都放到桌侧,方长叹道:“黛儿先前在荣府时,险些儿就把双眼哭瞎了。”说完伸手抚上林黛玉的双眼。 林黛玉微微愣怔,回想起在荣府里头的日子,尤自记忆深刻的,竟然只剩下垂泪湿帕子、湿枕巾了。 林黛玉眨了眨眼却也不挣扎,以前在荣府里的时候,虽则常常落泪,却也只觉得双眼干涩,如今不见泪痕,双眼反倒水润了一些。 只夜间还瞧不得烛光、日间见不得强光。 不过,倒也不至于哭瞎了! 林黛玉勾了勾嘴角,微笑道:“哪里就有姑爷说的那般严重。” 宗恒肃然道:“黛儿出荣府的时候,满脸血泪,太医都说还能不能视物都在两难,哪里就不严重了!” 林黛玉微微愣怔,过了半晌,才黯然道:“竟都知晓了么?外祖母可如何承受的住。” 宗恒冷笑道:“便算是庄上人家,但凡家中有姑娘又有小子的,便算是茅草屋都得盖一个起来,分开教养。 将孙子、孙女、外孙女养在一屋子的,除了你外祖母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一个史侯千金、国公夫人,按说也是见多识广的,做出这等糊涂事来,还不许别人说到了?” 林黛玉闭上双眼,神色颇为委屈和无奈,她何尝不知外祖母做的不妥,只是她一个小辈,年纪幼小,如能能置喙长辈行事! 也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什么笑话,又不知尚在荣府教养的姐姐妹妹,将来如何许个好人家。 宗恒觉得手下林黛玉的双眼已经闭上,便放开了她,只搂在怀里,安慰道:“此事非黛儿之过,且如今又成了亲,旁人自无法再论说你什么。便是你那三个舅表姐妹也能得清白之名。黛儿只管宽心为是。” 宗恒已是少年,声音虽不低沉,声线却很平稳,不似贾宝玉那样一惊一乍,忽高忽低的叫人心烦。 林黛玉听着宗恒说话,不自觉的就定下了心,微微后仰,靠着宗恒。 宗恒得了林黛玉的依赖,先是一愣,随即心喜,又想着还有正事要做,便按耐着兴奋,只温温和和的开始念着誊抄回来的卷宗。 一卷念完,雪雁和朱鹮恰巧端了茶和羹汤进来。 宗恒便让林黛玉坐在一侧,自己喝了一杯茶,又端了羊乳羹过来,喂林黛玉,口中只道:“已戌正了,只吃半碗也就罢了。” 林黛玉睁开眼,只吃了两口便道:“饱了。” 宗恒看着手中还剩下的大半碗羊乳羹,皱眉问:“真的?” 林黛玉抬手揉了揉肚子,道:“虽则晚饭吃的少,过后还喝了一整碗的药,并不饿,只觉腹中太撑了。便留给雪雁吃吧。” 宗恒迟疑一会,伸手也揉了揉林黛玉的胃脘,只觉手下是真的胀满,便放下勺子,自己将碗里剩下的松针羊乳羹一口气都喝完了。 林黛玉奇道:“姑爷竟也爱吃这个?” 宗恒道:“并不会。只这特特为黛儿准备的,黛儿吃不完的,自该由为夫的解决,哪里轮得到小丫头们。” 雪雁忍不住捂嘴而笑。 林黛玉也微笑道:“惯会贫嘴。怪道学政夫妇竟舍得将大少爷入赘别家,定是姑爷哄得他们开心,才应了的。” 宗恒理直气壮的回道:“那是!黛儿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