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于归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停不下来。抬头一看,众人亦都沉浸在红丝馎饦的美味中,只是大家的吃相则要更加奔放些。 只见阿桃找到一根馎饦的一端,塞入嘴里,使劲一嗦,一根长长的馎饦便无比顺滑地吸入口中,末端带起汤水,皆溅在阿桃嘴边。 阿桃在口中咀嚼几下,伸出舌头舔舔嘴巴上的汤汁,又继续如此开始对付下一根馎饦。 看着香得很! 沈于归吃完了一碗,又盛了小半碗,待自己将一碗半皆吃完,才勉强吃饱。抬头一看,红丝馎饦竟已都被瓜分完了。 那四个小女使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都是极满意、幸福的神色。春盘也都被吃得差不多了,木盒子中本是装着满满当当的绿色菜蔬,如今也只剩下几片菜叶。 阿黎她们吃完了,便自觉将桌上碗盘皆收拾干净。沈于归正想好好休息休息,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动静。 “这是怎么了?”这动静挺大,还伴随着不小的声响,惹得阿黎她们都跑出来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沈于归也从窗边好奇探出头来看,原来是附近一户人家放爆竹,噼里啪啦的,又惊了哪家的狗,引得狗吠不停。 方晏如算了算时间:“也快到放爆竹的时候了,对了,咱们准备爆竹了吗?” 沈于归道:“这些奴家皆早早地准备好了,就等着明日起来了再放呢,阿黎她们倒是喜欢得很。” 方晏如点头,将手挨近炭火旁烤火,沈于归亦觉有些手冷,两人便一齐烤火取暖。 沉默了一会儿,方晏如开口道:“对了,小生似乎从未听娘子说起娘子家中之事?” 沈于归淡淡一笑:“奴家的情况郎君也看到了,家中无父无母,亦无亲族兄弟,原先只有奴家于汴京城中孑然一身,不过现在不同了。” 方晏如一边烤火一边不经意道:“不知沈伯父、伯母是——” 方晏如看了一眼沈于归,忙解释道:“小生不是要故意打探娘子底细。只是小生想着,若是伯父伯母有小生帮得上忙之处,小生也当略尽绵力才是。” 沈于归明白方晏如的心意,但只是淡淡笑道:“奴家多谢郎君好意,只是奴家……算是个孤儿,从小便无父无母,如今也能够养活自己了,当真感谢郎君还记挂着。” 方晏如听完,只是轻轻点头,眼中却更加心疼自己面前的这位小娘子——幸亏如今她能自己养活自己了,真不知道她这么些年是如何活下来的…… 沈于归道:“郎君新年来同奴家一处过,想必郎君在京中也——” 方晏如苦笑:“小生只是比娘子强些罢了,家父家母皆远在千里之外,轻易不得相见,即便是通信的家书亦要数月才能送到。因小生去岁才调任京官,按照朝廷例律,任期三年之内不得携带家眷,故而小生在汴京城亦是寂寞罢了。” 沈于归奇怪:“除夜元日休沐足有七日,郎君可以回家看看令尊令堂啊!” 方晏如苦笑着摇头:“回家一趟,车马便要行走三五日,况且,如今正是年下,京城中也离不得人呐……” 沈于归若有所思道:“原来郎君也是辛苦得很……” 方晏如道:“尤其是到了年关,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想要在汴京城中讨生活的,皆是不易。” 沈于归赞同地点头,望着屋外提着今日各自新得的花灯在院子里疯跑玩耍的阿黎她们,缓缓道:“今夜要围炉守岁,看样子她们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来了,不如咱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