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叶家,也能给叶霁比在穷苦乡下更好的生活。 而且,到底是人言可畏。吴氏的爹娘,私心里也是觉着自己的女儿克死女婿的,每每出门在外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好不容易吴氏诞下儿子,她爹娘就想着将叶家血脉送回去,也好洗掉吴氏克夫不祥的名头。到时候吴氏不管是留在叶家,还是再嫁,都要好过很多。 结果,叶家并不领情。 没几年,吴氏的爹娘都去了。就剩个吴氏独自一人拉扯着儿子,好在她有兄弟叔伯的帮衬,北溪村也是民风淳朴,加之对叶霁有着“取名之恩”的村长怀着愧疚心理的时不时照顾,日子过得也不算太过艰难。 而吴氏自己则憋着一口气,一心想把叶霁往读书人方向培养,好继承亡夫叶小公子的科举遗志。 叶霁也争气,在他爹叶小公子到死也没考上个童生的前提下,将将才十三岁那年,便考中秀才,成了全县有名的神童。带着吴氏,成了秀才娘亲,原本小可怜的孤儿寡母,一跃成为北溪村最体面的人。 施叶两家的亲事,就是那时定下的。 原本两家天作之合,认真讲,还算是世代屠户的施家姐儿,高攀了有功名的体面秀才公。 可现在,体面的秀才公一遭成了活死人,施家当宝贝疙瘩养大的姐儿,还舍得嫁给他吗? 要知道施家这姐儿,可是生得格外俊俏。用戏文里的话说,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便是宫里娘娘,也不过如此了。 施漪不管众人的眉眼官司,她的视线盯着桌上的陶碗瞧。 “漪姐儿渴了?”吴氏看见,连忙走到桌前,手脚麻利地拎起水壶倒水。水壶倒了个底朝天,也只在碗底覆了浅浅的一层。吴氏小心地端给施漪:“姐儿喝。” 施漪摇摇头,接过陶碗,拿布条浸了,润在昏迷着的叶霁唇上。一碗水顷刻没了。 屋子里气氛压抑,施漪待不下去。她走出房外,蹲在地上双手无意识地揪着门槛上的杂草玩。天气炎热,连杂草都蔫不拉几的。 “嘿,二虎!”她哥施大虎啧啧称奇,靠过来蹲到她旁边,扯了根狗尾巴草不伦不类地叼在嘴里:“你竟然跟村妇似的蹲在地上!” “我本来就村妇!”施漪没好气。 “可你不是要装那劳什子淑女的么,平日里县太爷家的闺女都没你规矩多。怎么,现在叶霁一晕倒,你就不装了?” “对,摊牌了,不装了!”施漪恶狠狠。 “你发什么癫,我可没惹你啊。”施大虎吓了一跳。 施漪没说话。 凭谁兢兢业业做任务好几年,却在最后关头功归一篑,数年辛苦打了水漂,也不会有好心情。 “这天真热。”施大虎转移话题,“二虎你说,什么时候才能下雨?” “不会下雨了。”施漪说。 今年天气太热,热得不正常。村里几条小渠都干涸了,晒场边上几口水井的水位也一天比一天下降。十天前的那场械斗,便是他们北溪村和南溪村在抢水。 村里人每家每户都在拼命攒水,攒下的水自己还都舍不得喝,全都灌溉到地里,辛苦了半年,眼看春种的青麦就要长熟收获,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狗日的南溪村!不讲武德!”施大虎没把施漪的话放在心上,他忿忿不平:“抢水就抢水,竟然带了弓箭躲在草堆里暗算!下作!黑心烂肺!” 北溪村和南溪村相邻,两个村子顾名思义,是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