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存心把自己存在感抹掉的姚玉,见她一手半揽着肩带下的药箱,静静垂头站立一旁,几乎把之前做过的余副总管的样子也摆出来放在这里,做这些事她既懂得把握分寸,又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到她身上。 若我出来稍不注意,很容易把她当成透明般地从她身前走了过去。 我走到她面前站住:“真不肯在陛下面前多呆一会儿?” 她抬头,一脸疑惑不解地看我,语气清冷不愉道:“什么意思?难不成陛下现在又不好了?不可能的,这次不过就是个小手术,我敢保证下次你们绝对不会再需要我。”顿一下,她又用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道:“镇国公你应该知道我的医术的,我向来能做的就是只许成功绝无失败,即便失败我也会提前跟你打招呼,让你在做与不做做抉择,而绝对不会在事后才发现事情是糟糕的,这不是我从医者的准则,反而是对医者一次失误万劫不复的代价!” 我很诧异地听她说得十足认真,不甘从她脸上细微之处寻找一丝蛛丝马迹,结果什么都没有,唯有她清冷地给人一种距离感。 她像一朵冷得没有温度的雪山中倔强的雪莲花,娇贵清高,同时又充满破碎的凄美。 “你......不再去仔细看看,陛下到底是什么人吗?”我不相信,她即便不认识陛下现在的面孔,但他的声音她总该能辨别的吧。 她跟化身诸葛荀的陛下在一处的时候,应该稍微知道一点他的不寻常之处吧! 比如陛下的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低沉暗哑,处处透着高贵不可一世身份,浑厚嗓音摄入人心不禁感到森寒,就好像他的身份让人不可能亵渎也不可侵犯。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姚玉神色不妙地再次用审视目光看过来,眉心不动声色地蹙紧,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她表情中逐渐阴沉地黯然。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借此一事学那些女人邀宠一样,向陛下求一份做他女人的恩典吗?”她声音几近冰凌,神色也再慢慢瓦解成聚裂,仿佛什么东西羞辱得她怒气横生。 她极快地在我脸上打转打量又极度严谨地审视地盯着我:“姚風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会稀罕这些莫须有的身份和位分——”她慢慢地走近我,倾身微微凑近,用最恶劣的口气,说话每个字几乎都咬着说道:“我在上一个王朝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还是说眼前的一切荣华富贵、俯视一人之上的位置,让你自以为是地被当今圣上给予你一切权利、身份和金钱蒙蔽了双眼,以为自己走到了权利的巅峰就以为别人也会充满羡慕希冀地眼巴巴祈求你能拉他们一把。如果你是这样想我的,我姚玉真是瞎了眼!” “姚玉,这里是皇宫,即便你对我说的话有什么不满,我方才的那些话绝无你说的那种意思。”我极快地打断她,离她近在咫尺地用声气劝她消下气,道:“你既然不想多呆在这里,我......现在就带你出宫,好不好?”我薄怒不过一秒,在看到她半边脸红肿的印子,忽然软下心来耐心地道:“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生气了。” 她凉薄勾唇的唇角才堪堪地收敛,我此刻才真的意识到姚玉面对陛下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陛下就是当初与她相识的诸葛荀。 然而现在再解释在她眼里都是多余的,一切都太晚了,她和他终究错过。 “当初是你求着我来着,也是你答应我所提的一切要求,现在忽然说强留我的话,镇国公你是不是太出尔反尔了。我已经给你十足的诚信,你呢是不是该履行你当初答应我,让我带着我的孩子回到铭镇。”她侧头昂起了下巴,目光疏离地望着皇宫连绵不断的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