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掌门的开导,夙楼自杀的念头也从未断过。可那强大的气运不允许他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即便是夙楼让自己受了伤,阵法也会加快吸收周围人的气运来“补偿”夙楼。 因为有这份气运的存在,很多时候夙楼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当别人赠与他宝物时,他并不想接受别人辛辛苦苦九死一生才得来的宝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由着别人将东西放到他手里。这气运是强加给夙楼的,夙楼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气运会让他做一切有益于他的事,即便那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夙楼觉得自己就是气运的提线木偶,只能根据它的指挥来行动。 云怡子经常感慨幸亏夙楼心地善良而正直,若是这个阵法落到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手里,修真界恐怕将要迎来一场浩劫。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夙楼所要承受的来自心理上的压力与自责要多得多。 云怡子将夙楼身负转运阵法的事情瞒下,没有走漏丝毫消息。 有一次夙楼在对敌时受了伤,肩上被人刺了一剑,这样的伤并不算严重,但夙楼知道很快就会有人上门送药——那本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机缘。夙楼回到自己的住处,闭门不见客,还在房子设下了一层层结界,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但很快地,他的大门被人敲响,他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出去,却仍是站起身,打开了大门。那一刻,被支配的恐惧感和喘不过气的溺毙感涌上夙楼的心头。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师妹,夙楼曾在五长老那里见过她。 师妹拿了一瓶天元丹送给他疗伤,这天元丹是中上品疗伤丹药,属于较为珍贵的丹药,普通宗门弟子也大概只有一两颗,而师妹手里这瓶有三颗。 其实夙楼的储物戒里,比这品质更好的丹药比比皆是,而且他的伤根本用不着天元丹,修养几天便可。 他想开口拒绝,想让师妹留着自己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嘴像是被胶糊住,只能沉默地看着师妹将丹药塞到他手里,之后一蹦一跳地走了。他多想跟上去,也送些什么东西给她,但是手和脚仿佛是被千斤重的铁球拴住,无法前进半分。 十几天后,那位师妹在外出历练时遇到一只妖兽,师妹在苦战一天后身受重伤,被救下时已不治身亡。 其实那只妖兽的修为只比师妹高出一阶,师妹对战妖兽时受了伤,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才会落败的,若是师妹当时留有那枚天元丹,她是很有可能打败那头妖兽的,但是她的天元丹给了夙楼。 夙楼去参加了那位师妹的葬礼,师妹安静地躺在那里,夙楼听到了五长老和师妹朋友们的哭声,落在他耳朵里,这些好像都成了师妹的哭声,她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抢走她的天元丹,为什么不来帮她,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夙楼有些茫然地后退两步。不,不是的,他并没有想要抢走师妹的天元丹,他是在师妹送丹之后一直跟在师妹身边,就是害怕她会遇到危险。但是当师妹遇到那只妖兽时,他却无法往前迈出一步,因为气运不允许他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事情,哪怕对付这只妖兽对他来说十分轻松。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妹被妖兽打落在地,气息渐渐微弱,看着妖兽准备吞吃师妹的身体。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在心里痛苦地悲泣着,哀求着。 ——杀了我吧。 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状况,他们救下了师妹的身体,杀死了那只妖兽,夙楼却在听见有人过来之后走了——气运不允许有人发现夙楼对同门师妹的死袖手旁观,这将有损他的名誉。 夙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