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的人都被伤着仿佛心脏被刮了一刀般疼痛不已。听的人却静默无声,只是一脸无措悲伤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发泄,不置一词。 每每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许茹都觉得心如刀割。她滑落到地上,双手抱膝,脸埋入膝盖里,忍不住低声地哭泣起来。难道亲情不是彼此坦诚,相互依靠的存在吗?她从未在她和妈妈的相处中,找到过这种感觉。她更像她众多工作中的一件,她会尽职尽责地完成它,却不需要从中得到任何感情上的回馈。很专业,也很冷漠,令人心寒。 一门之隔的卫雅慧叹息一声,揉了揉额角。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卫总。许小姐怎么样了?”张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说,带着担忧。 “在生气,知道了出国的事,气我没告诉她。” “都一个多星期了,您还没有说呀?” “本来办下来就想告诉她的。但是,正好听到她跟朋友讲电话,说自己美术联考通过的那所学校和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子想报的学校很近什么的。很期待,很开心的样子,还兴冲冲地说要请家教,提高成绩。一定要考上那个学校。我就说不出口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哎。” “您都是为她好。小姐以后知道了会体谅您的。” “不,或许她多恨我一些也好,这样以后知道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那头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卫雅慧听完,挂断了手机。她来到床前坐下,怔怔地望着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发起呆来。那是一张全家福:英俊的男人一脸宠溺地抱着一个小女孩,女孩有着一头自然卷的长头发,一身漂亮的蓬蓬裙,可爱得就像童话中的小公主。她的另一侧,女人亲昵地挨着她,与她脸颊相贴。多么温馨的场景啊!却常常让她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宸极啊,怎么样?家教的工作还顺利吗?”此时,邵宸极正在班主任李老师的办公室里。给许茹补习的工作就是这位李老师介绍的。他一看邵宸极的表情就明白了情况,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许茹这孩子可能有点小任性,难教了一些,但她本质是个很好的孩子。”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一般,他又补充道,“我和她过世的爸爸曾经是特别好的朋友,小时候经常见她,那会儿是很乖很懂事的,呵呵。”他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尴尬,只好用讪笑声来掩饰。 其实他心里是有数的,在得知这位故交之女已经刁难走了六位家教的光荣事迹之后,他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的。奈何碍于故交之女的情分,他只好把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之一邵宸极推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对方有无法拒绝的理由:“你也不用太有负担,她家里对上课的成果并没有多高的要求,课时费又是市场价的两倍。你只管认真教就行。至于你这个月部分的缺课问题,老师会帮你处理,不会影响学期末的奖学金评选的哈。” 邵宸极离开李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想回绝这份家教工作的话,在李老师热情的笑容面前。还是没能说出口。他看向楼外灰蒙蒙的天幕,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心情也同这天气一样糟糕起来——早上出门太匆忙,没有带伞。他在回李老师的办公室借把伞,然后又被他拉着唠叨一通和直接冒雨去公交车站之间纠结了片刻后,正准备把手机往口袋里揣,然后跑入雨中,迎面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壮实的身材,利落的短发,一身黑衣,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的青年。 “来找我的吗?”邵宸极问。坤元点了点,把手里的一把伞递向他,说:“走。” 当他跟着坤元来到他的车旁,看到车里坐着的星罗时,心里的疑惑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你们是来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