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他侧坐在桌子长边的第二个位置,我坐在短边唯一的位置,彼此四目相对。 他先开口道:“李小姐,很抱歉刚才踩了你的脚,现在还疼吗?” 大哥,重点在我的脚吗? “请不必紧张”,他像是不觉我的心思,“如果你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现在可以告诉我。” 说着,他挪坐到长边的第一个座位,离我近了许多。 很好,我就怕你不肯进一步。 他果真先开口问:“李小姐,抱歉,但我实在很好奇,刚才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不言不语,心里在反复揣度:他到底是叛变了,还是失忆了? 夏黎诚实守信,待人待己都诚挚已极,除了一看喜剧就发傻,实在挑不出别的毛病。而此时突然转性,变得从顺容滑,我就该顺着他的话,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的心思:“其实脚不疼,只是想用这个机会,在帅哥面前任性一把。” 甚至,我期待他的反应。 但话至嘴边就变成了严肃的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挑眉,又回答了一遍:“李小姐刚才可能没听清楚,我叫萧然,是……” “是真名吗”,我针锋相对。 “那你呢”,他欣然一笑,“李小姐,你也是真名吗?” 我名字太多,早已分不清真假。 “是”,我哽咽,“你说是就是。” “好,李小姐,诶……先别哭,先别哭”,他又慌乱了起来。站起身,走过大半个会议室,从桌子的另一头拿了包抽纸递给我,也不坐下来,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微微叹气:“谁都有生活不顺意的时候,看李小姐和我差不多大?”,来人云淡风轻地换了个话题。 “不小了,二十六,毕业也快三年了。” “那还是比我小一点儿,我二十八”,他仰头想了想,“毕业……也三年。” 我有些疑惑,他很快觉察出来,便解释道:“中间断了两年。” 听他瞎扯,夏黎大我六岁,倘若活着,便是过了而立。 “好”,我说,“你说二十八,那就二十八吧。” 他笑了,有些无奈地说:“那李小姐认为我应该几岁?” 我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你不姓萧,你姓夏,今年应该三十二岁。” 他看着我,神情表意很复杂。 “你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二十五岁读物理学博士,你的老师很喜欢你,你们经常一起去翠屏山做实验,你还有一位继父,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不知何时,我的泪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他用指腹温柔地擦干我的眼泪,神色轻松起来:“李小姐,你太高估我了。” “事实上,我是学影视制作的,对物理没有兴趣”,他坐下来说:“但是,我对李小姐很有兴趣。” 是吗?那刚好,我也是。 他把剧本朝我面前一摆,“我很想知道,李小姐写这个故事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大哥,你关心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我神色失望,他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解释道:“我是说,男孩从过山车上坠地的故事。或许,你曾经亲眼见过吗?” “北舞渡真的发生过这种事?” 他把身子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