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树干被魏杞泽命人紧紧护住,这才让老榕树逃过了一劫。 不但逃过这一劫,此后更是越发长得端正茂盛。到现在,那榕树已经比棠梨宫的飞檐还高了。 前世从魏杞泽口中听说这件事,齐芙一时恍惚,无法将眼前的施暴之人,同他口中那个愿在风雨中奋力救下一棵树的幼童,视为一体。 她从前想不通,现在也一样想不通,一个人的心性举止,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只是有一句话,齐芙记得格外清楚。即便是在忍受着全身被拆开揉碎再重装的痛苦,她也始终记得这句话。 在那个春夜里,魏杞泽神情恍惚的追溯完幼年记事后,闭眼道:“当断则断,因舍有得,不存偏驳,立身端正,是母妃想要教给朕的道理。只是母妃不知道,若朕当真端正,便早就死在重华宫了。” 堂堂帝王,当着外人的面坦言自己立身不正,齐芙当时听来,只觉惊悚万分。 不过这些,并不是她此时要思考的东西。眼下,她需要借着这棵榕树,借着魏杞泽对生母的感情,将自己离宫的真相遮掩过去。 “臣妾听说棠梨宫有棵老榕树,而榕树又是祈愿的灵树,便想着去树前跪拜,为陛下求祈巡狩顺遂。” 齐芙的声音发着颤,尾音更是如小铃铛一般荡开,滴滴答答落在魏杞泽心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会为了他,去榕树前祈愿。 察觉他怒气松懈,齐芙乘胜追击道:“臣妾从未见过惠太妃,此番去棠梨宫为陛下跪求顺遂,权当是见过惠太妃了。” 一击致命,大抵就是如此。 魏杞泽再有什么忧虑,此刻也不愿再做追究了。齐芙话说到如此,他一时听不出有什么端倪破绽,况且黄海寿禀报当日,也只说是绮妃不在延庆宫,文竹不肯说话,他怕惊扰各处,派了司礼监的人在宫内寻找无果,后再派人去延庆宫探查,却见绮妃已经安然回到延庆宫。 魏杞泽仔细差问过,司礼监的人都去了哪些地方找。那些宫殿阁楼的名录中,没有棠梨宫。 “你见过那棵榕树了。” 齐芙眼中含泪,委委屈屈点头。 魏杞泽捧起她的手,将白狐皮毛撇到一边,将她拢进自己怀中,极尽温柔,却绝口不提方才质问之事:“这白狐是朕亲手猎下的,命人活剥下来的整皮。眼下正是孟夏,待到隆冬之时,便可做个狐皮襁褓了。” 齐芙自然听得懂他的暗示,虽不能即刻扫兴拂逆,也实在做不出欣然接受欢欢喜喜的模样。 勉力一笑,已算是成全了魏杞泽的帝王颜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