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击致命再无翻身可能,又不能在自己头上留下丁点供人议论诟病的错处。如此情形下,陛下早就知道燕赤图谋,却有意纵容,对边关所传预警视而不见。待燕赤果真发兵后,又阻断蓟州驰援,让全无准备的辽东守军独自面对来势汹汹的燕赤大军。” “果然如此......”想到齐守备当日发问,王之面色也凝重起来,“送信当日,齐守备曾说,他派人去蓟州求援,虽得了援军将至的允诺,迟迟不见援军踪迹。原来......蓟州官兵是得了陛下授意。” 齐芙点头:“蓟州镇总兵徐褚乃陛下亲信,定然不会违抗圣命。” 康王告知此事,已将合作的诚意和野心表露无疑。战报入京那一日,自己去天禄阁,看见他与魏杞泽平静对弈的场景,便有了合理解释。 表面上急匆匆召康王进宫商议对策,整日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怒斥方子帛领兵不力。实际上,他却比谁都淡定,比谁都乐于见到总兵城被攻破。 只因为,这全是他算好的一场局。 为了彻底消除方氏一族这个隐患,为了拿回辽东兵权,魏杞泽不惜以千万将士性命为代价,以边关百姓安危为代价。 夜风轻响中,齐芙知道,自己当真是看轻了魏杞泽。当日在天禄阁中,自己虽曾想到这一招,却始终觉得他身为帝王,无论做什么,应当都不会以江山安危和将士百姓血肉为代价...... 想至此,齐芙忽然觉得脚下一软。 “王之。” 齐芙指尖一动,拽着他同自己坐到石头上,望一眼月色下波光闪动的鱼塘。 那里面,藏着康王的罪证。 两人相对而坐,狭窄的距离中,两人屈起的膝盖稍有触碰。齐芙收回目光,这才正正经经将自己这些日子思索到的终局想法托出:“康王虽愿与我们合作,可我们已经知晓他太多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全然信任我们。待他坐上摄政王之位,第一个要处置的,恐怕就是你和我,以及我齐家满门。” 这些事,王之也并非没有想到:“我去辽东前,娘娘曾说回来便告诉我理由。” 齐芙坐正身子,对上王之眼瞳里的自己:“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出自力,以损推演,此为借刀杀人。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此为暗度陈仓。” 一缕风掠过,吹得王之眼中波光一晃。沉思片刻,他才将齐芙方才所说重复一遍:“娘娘之意,便是借刀杀人,暗度陈仓。娘娘既已有了谋划,还请详告。” 齐芙往前挪了下屁股,膝盖砰的一下顶到王之膝盖上。她却毫不在意,更往前去了一点,探身凑到他面前,用极其低的声音将这借刀杀人、暗度陈仓之法细细告知。 春风过隙中,外人听不见言语,只隐约带出“舒王”二字,其他的,便是再也听不见。 后院的密会,是王之和齐芙的秘密。内官职责在身,每次相见也不能停留太久。 两人将日后的计划周密商讨一番后,在月光隐在沉云后的一瞬,王之飞身跃出延庆宫的高墙,消失茫茫夜色中。 视线里再看不到他,齐芙也起身走回内殿。夜深风凉,齐芙拢紧身上衣裙,心有感应般,又回头看了一眼宫墙之外的飞檐。 四下无声,齐芙垂眸,复往内殿走去。 宫墙迂回的西四所外,王之才刚回到御马监换了衣裳,还未歇口气,就听有长随叩门说话:“王掌司可睡了?张领侍来了,还请快些出来吧。” 张怀恩? 他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