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银白中带着丝缕宫灯耀色。 不知为何,方才警惕的一颗心,突然就放松下来。 鬼使神差,齐芙伸手向他,指尖在他衣领下停住,觉察到他身体稍僵,缓缓地,向下面移去。 如葱的指尖划过他青色直袍,眼看就要落到某处,却被拉住衣袖,被迫停了下来。 齐芙抬眸,“你真成太监了?” 这话像是引爆烟火的火星,炸的王之面上好一阵五颜六色。齐芙忍不住一笑,指尖隔着衣袍一弹,故意逗他:“不说话,那就是了?” 王之没料到她有如此一问,两耳红的几乎快要滴血,支支吾吾几声,又怕她误会,还是小声答了两个字:“不是。” 齐芙收了手,初闻消息的震惊渐渐褪去后,想到他竟是因着自己才回到当下,心头不禁对复仇大计更添了几分底气。 震颤之后的好心情,让齐芙脸上笑意难掩。 一阵大风起,吹得廊上宫灯猛地一晃。齐芙闻声侧头去看,又想起那一日刺客来袭,他以身护住自己的情形。 “王之,”齐芙转回头,问他,“你因我失了内卫身份,只能屈身做个内侍,可会心有怨怪?” 王之双膝一弯,放低了身子回话:“若有怨怪,冬至那日,王之大可离宫,而非装作内侍,进到延庆宫。” 风声之中,廊上远处隐隐传来人声脚步声。王之敏锐,揽着齐芙躲到漆黑处。 等到那人声渐渐远了,直至听不见,齐芙才开口问他:“明日你便要去御马监,往后若要商讨事宜,又该如何见面?” 王之收了手,与她走出假山。 “后宫苑的春花秋叶能到此处,王之也能到。” * 王之去了御马监,齐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闲了下来。派了文竹去打听,传回消息说他刚去御马监这几日,虽是陛下亲命,却也免不了被其他几位掌司好一番排挤。 齐芙心有不安,又遣文竹去了解,独自一人抱着茶盏靠坐茶座上,膝上放了一卷书,却是看不进去。 等到文竹一进内殿,便立马搁了茶盏,询问消息如何。 文竹眉眼俱是笑意,仔细把外头听来的消息告与娘娘。 “娘娘大可宽心了。奴婢今日同惜薪司的人打听了下,听他们给御马监送柴火的小内官说,王掌司前几日虽受了另几位掌司的排挤,可不知为何,今日却是大有转变。那几位掌司不光不敢再冷脸对待王掌司,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 摸着茶盏冰凉,文竹换了一杯新茶递过去,猜测道:“王掌司毕竟是陛下亲命调去的,又身负救主之功。那几位掌司也是不长眼,现下应当是受了张领侍好一顿教训,这才收了性子。” 齐芙接过茶盏,小抿一口,心头踏实后,才想起自己的要紧事。 “文竹,你从前侍奉过瑾太妃,可还记得,康王是何时去的重华宫?” 文竹被问得有些摸不准头脑,老实答道:“太妃病逝后,康王殿下便住去了重华宫。那时候,康王殿下不过六岁上下。” 六岁......即便皇家子弟,也还算是懵懂稚嫩的年纪。 齐芙记着那夜后院中,王之曾提到自己与康王在天禄阁外的对话,又因此想起康王与魏杞泽之间的怪异深讳,总是莫名有些心颤。 康王六岁入重华宫,而那时,魏杞泽已在重华宫居有三年。 齐芙记得,魏杞泽母妃惠太妃,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