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垂下去,声音低不可闻。 “不过一盏花灯,娘娘无需言谢。” 缘起无因的期待落下去,齐芙自嘲一笑,抬脚进了内殿,留王之守在门外。 很快,文竹便带着白呈远来了内殿。 齐芙坐在茶座上,给白呈远赐座赐茶,瞧见他眼中犹疑,笑眯眯道:“白太医放宽心,本宫只是有些病症问题想请教,并无他意。” 白呈远放下茶盏,拱手应话:“娘娘所问,臣定知无不言。” 齐芙笑笑,眼神示意文竹先出去。文竹略有些犹豫,顾忌着外臣不与嫔妃独处的规矩,一时不知该不该退。 齐芙看向门外,语气多了些不容置疑。 “让王之去院门处守着,不许旁人进来。你在门外守着,有事我会唤你进来。” 如此,文竹也只能领命。 “白太医,”齐芙的视线收回来,落到白呈远身上,“听说前日夜里,陛下曾传召你去天禄阁。” 白呈远眼睑一颤,干干答了一声“是”。 齐芙娥眉微蹙,做出关切模样问询:“陛下正值壮年,且向来身体康健。不知此番深夜传召御医,是何缘由呢?” 白呈远再度拱手,委婉解释着:“臣不敢妄议圣体,还请娘娘见谅。” 齐芙笑意冷了几分,心中已知如此问他,定是问不出什么的。 凭空问不出来,便只能试试另一招。 那日湢房沐浴,文竹提到白呈远,说他醉心医术,至今不知谨妃性子,不知当年谨妃其实不会怪罪于他。 这番话,齐芙是不信的。 白呈远不是个糊涂人,更不是文竹所说憨傻之人。 那日,自己向他讨要金花水,不需将话点透,他便能明白自己所言何意,此为一则。 二则,在即刻之间,他便能想到只给药水不写药方,以此不留实笔证据。 如此聪明之人,在太医院任职多年,说他不曾听闻瑾太妃为人,不知当年真相,齐芙自是不信的。 可他若是知晓当年真相,却仍装作不知...... 齐芙重新笑起来,“白太医今日来,是为了替文竹看腿伤?” 白呈远低头,官帽上的展脚幞头却在轻轻晃动着。 “文竹姑姑与臣相识多年,因她提及左腿有疾,故前来替她看诊。” 齐芙更是笑的明媚,很是宽容理解道:“白太医仁善至极,本宫替文竹谢过了。” 不知为何,白呈远竟有些怕眼前这位年轻妃子。即便她轻声细语笑意盈盈,却让人不由心生凉意。 听她说谢过,白呈远心中一凛,忙拱手道言重。 齐芙瞥一眼门外,“那便让文竹进来吧,本宫也想见识下白太医的医术。” 见他有些愣住,又补问一句:“白太医不肯?” 白呈远岂敢不从。 齐芙笑眼弯弯,出声唤文竹进来。待文竹进来落座白呈远身旁杌凳上,齐芙从茶桌上端起茶盏,小抿一口,好整以暇看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