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王之仍是低头,不敢回答。 齐芙心中叹气,想着昨夜都怪自己,本是好心留他饮酒,不想却害他一夜深跪。 算起来,这已是第二回害他了。 “昨夜之事,都是本宫的错。” 王之猛然抬头,随即摇头。 齐芙强笑着,安抚他:“圣意难测,我若知他会来,断不会喝什么酒的。都怪我大意,才平白惹出一桩祸。” 王之摇头,解释着:“娘娘,王之并非为此事……” 噢?齐芙眉尾一挑,想不出他心里竟还藏了别的事。 “不是此事,还有何事能让王内侍如此?” 语气中带着酸涩,说者不自觉,听者也不甚聪敏,竟无人察觉。 王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实在不擅,也不愿对她谎话连篇。 齐芙瞧他不说话,又道:“究竟何事,能让王内侍对撞破之人,生出杀心呢?” “杀”字如箭,又将王之心中后怕挑起。沉默是再不能,斟酌后,终于开口:“娘娘恕罪,王之曾有一事,未如实告知娘娘。” 这个回答,实在有些超出齐芙预料。 “陛下派内卫来延庆宫那日,娘娘曾问王之,在这宫中可有亲人,当时王之回答没有。” 一句话,齐芙已隐约猜出他要说什么。沉默一瞬后,低头看了一眼沾雪的裙边,想开口,又有些犹豫是否要打破这气氛。 王之的声音还在继续。 “王之当日说谎,一则确无亲人在宫中,二则人生际遇已然云泥之别,难以启齿……” “王之,”齐芙忍了又忍,还是出言打断他,“站起来说话吧。” 一双腿蹲着,早就麻了。只因瞧着他话语正经,几度想开口都觉不妥,这才忍了回去。 王之话被打断,却也不问原因,乖乖应声,看着齐芙开始起身,才跟着站起来。 齐芙咬牙站起来,双腿伸直一瞬间,膝盖以下知觉全无,一股酸麻刺痛直冲天灵盖,两眼一闭,马上就站不稳。 还好刚要倒下,就被王之拿肩头抵住。 齐芙手肘撑在他身上,缓缓站起身,慢悠悠往假山后走,想寻个地方坐。 王之看在眼里,将手臂横着递过去。齐芙十分自然地搭手上去,任他搀着自己往前走,寻个石阶坐了下来。 等坐好后,抬头便看见王之一桩黑影立在眼前,渗人的很,忙叫他也坐下。 王之不敢僭越,推拒了。 齐芙叹口气,伸手将他直袍一拽,径直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着。 王之僵硬坐着,一时心乱如麻,可杂乱中又分明燃着猛火一把。 齐芙松了手,侧身托脸瞧他。月光银丝中,一滴雪花落在他鼻尖,衬得他面容更俊,甚至于,可称之为美。 片刻,雪花融化,齐芙如梦方醒,猛然发觉自己心思莫名,忙开口接起方才话头:“你与那内卫,原是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