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芙的确有些不甘愿。” 这话说得很是狂妄,齐芙声音停在这里,故意喘了口气,等瞧着魏杞泽眼中起了厉色,才接着道:“如今,齐芙深知陛下待我的好,更感恩陛下心胸伟岸,免去阿爹哥哥罪责,还准许他们继续为官从军。” 魏杞泽挑眉,唇角扬了一下,反问道:“你倒还知道朕对你好?” 齐芙左手藏在锦被中,指尖紧紧掐住掌心肉,忍住了咬牙切齿,笑道:“圣恩荣宠,齐芙怎会不知。只是齐芙自小在家中被娇养惯了,规矩礼法没学会几分。因而初进宫时,才处处冲撞了陛下。” 冲撞?魏杞泽皱眉看她,想起往日她总是冷言冷语,侍寝如上坟,承宠像受刑。 自己痛极恨极,她却只一句“冲撞”便解释了? 魏杞泽的手抚上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摸着,本来满心怨气,却也随着动作一下下消去了。 罢了罢了,她既想通了,自己又何必执着过往怨念呢。不过是想见见兄长,想去看看雪,便是准了又何妨。 心中这样想,魏杞泽便要张口应允她。 “芙儿。” 齐芙笑若春花,等他回答。 魏杞泽话要出口,却仍有一丝不放心。他疑心她的乖顺,对她的温柔不安,可又寻不出理由。 唯有两处,是叫帝王也有些怕的。 一怕她是知晓自己于那年马球场上对她一见钟情,才故意做出这般乖巧模样,埋着将来恃宠而骄的根。 二怕她早在那年马球场上见过自己,却因不喜自己,才三番两次逃避进宫。 “芙儿,”魏杞泽出言试探,“你可还记得元封十四年那场马球赛。” 齐芙心口一滞,险些坏了脸色。 元封十四年春,曹国公夫人办了一场马球赛。因着曹国公军功累累,深受先帝信任,还与怀冲太子交往颇深,京中官眷几乎人人到场,好不热闹。 只是风光易逝,马球赛后不到一年,曹国公便病逝了。 先帝武将出身,立国之初便定下法制,公爵之子孙,若无军功或政绩,一律不得袭爵。曹国公独子李景因身无功绩不得袭爵,只凭着国公府往昔荣光,去东昌府做了个都指挥佥事。 一朝门庭冷落,曹国公之名,竟像生生从光阴里抹去一般,再无人提及。 那场马球赛,也如一个诅咒般,让自己在那一刻享尽风光,却很快,就跌入万劫不复境地。 往事蒙尘,齐芙撑着笑:“记得。” 魏杞泽:“朕记得,那场马球赛,你摘了头彩,得了一支什么金簪来着?” 齐芙费力笑着:“一支阁楼金簪。” 魏杞泽呼吸略微加重:“那场马球赛,你还记得什么?” 齐芙不知他所问何意,只能小心回答着:“齐芙心思都在场上,只记得拿了头彩,旁的不大记得了。” 魏杞泽仍不踏实,追问道:“观赛参赛者都有谁,你可还记得?” 这回齐芙真笑了:“陛下说笑了。那日马球赛热闹非常,齐芙又只留心于场上,如何能记得场下都有何人。” 魏杞泽沉默片刻,心下安稳,终于扬眉一笑,闲话了两句。 “朕倒是想起来,那场马球会是曹国公夫人所办的,想来那时,京中官眷当是没有一家漏去的。” 齐芙拿不准他的意思,并未接话。 魏杞泽闭上眼,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