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晕了多久,等到稍微醒转一点后,还未睁眼,齐芙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踩雪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慢到快,逐渐响成急促鼓阵。齐芙头脑昏沉,半梦半醒中,只当是王之走在前头,见自己倒下,又回头来扶自己了。 如此想着,也就不再费力去睁眼。等到那脚步声停在耳边,一瞬安静后,紧接着,齐芙就感觉肩背离地,一个仰面,自己便被人打横抱起。 整个身子懒洋洋摊开,齐芙伸手去抓他的衣领,意识不清囫囵开口:“你回来了......” 风声穿耳过,抱她之人面色铁青。 “陛下,”张怀恩跟在他身侧,将眼前情形看得分明,“要先去叫人吗?” 酒气浓烈,连风雪都盖不住。魏杞泽垂眸看她,长睫遮盖下,双眼戾气难掩。 “不必。” 张怀恩看了一眼开了半扇的院门,又见魏杞泽仍在原地未动,便低下头,退步守在他身后。 今夜新岁宫宴,她却早早告假回宫。张怀恩来传话,说她身体不适,喝了两杯酒便头晕难受。 雪花落到她鼻尖,魏杞泽侧身,用宽肩挡住风雪。瞧着她醉倒后睡颜乖巧,又想起宫宴上,自己听张怀恩传话,忆起昨日她曾传召太医看诊,开了一副温肠养胃的药,还给她那远在辽东的兄长写了信,笔墨间尽书思兄盼归之情。 魏杞泽记得,舞姬杯盏间,自己侧头去看她,却见她神色恹恹,心中一软,便放她先行回宫。 自己本是这样想的,近日她既乖巧顺意,不过一场年年都有的宫宴,就不必强留她了。 只是等她走后,金盘露再也喝不出滋味。 寒夜凉凉,新岁宫宴随着乐声渐灭而结束。乘龙辇过了崇永门,飘扬雪花似大雨,淅沥难止。魏杞泽眼睛看向延庆宫,龙辇马蹄隆隆碾过,转向去了福元宫。 福元宫里暖烛红帐燃透夜色,魏杞泽牙关紧咬,翻身仰面躺在床榻上 半柱香后,躺在身侧的贞妃已睡下,香肩露在锦被外,纤纤玉手搭在自己肩上。 床榻间余香未灭,极致寂静中,魏杞泽突然烦乱起来,可越是压抑心绪,想去看她的冲动就更强烈。 一身焦躁再难安睡,遣了张怀恩去看,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延庆宫宫门锁闭,里面寂静无声。 魏杞泽料想她是睡下了,心里劝自己也睡,可是一闭眼,脑中就满是她神色恹恹的样子。如此,便再也无法踏实宿在福元宫。 子夜时分,瞧着贞妃睡得安稳,魏杞泽翻身下床,还是领了张怀恩去往延庆宫。 为免惊扰她安睡,还特意绕去后院,想着让守侍悄声开门,自己只消看上一眼便好。 哪知到了延庆宫后院,却看见本该身有不适睡于床榻之人,却满身酒气烂醉瘫倒在院门外。 怀中人仍是安静睡着,长睫挂了雪渣,微微抖动着。魏杞泽心中一动,不顾张怀恩在场,低头吻去她睫毛残雪。 即使动作轻微,怀中人还是有所惊动,小猫一般缩着脖子,往自己怀里一躲,迷糊嘟囔着:“好冷......要被冻死了......”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魏杞泽闭眼叹气,还是应了她:“死不了。” 似是得了安心回答,魏杞泽看见她微微转头,在自己胸口蹭了两下,寻了个舒坦位置,又安稳睡去了。 “怀恩,开门。” 张怀恩得令,这才抬头上前,将另外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