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笙只觉得这屋内的文房四宝,桌椅高柜,花瓶香炉都跟着漂浮到了半空,身体一阵阵酥麻的电流涌过周身。 这感觉与上次两人初合截然不同,似变作了汹涌的浆要将她淹没。 她没忍住呼出了声。 两人就这样纠缠着,短暂忘记了现实的一切,如果不是门外骤然响起的叫声—— “大人!” 是郎林。 门板随着他的用力,跟着都摇晃起来,“大人快开门,虞太傅出事了!” 似是冰上被突然灌了滚水,云笙骤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蒋桓。 蒋桓站定,眉毛微挑,看向门外的眼神有些不悦。 可那扇门不知是她进来时便没关好,还是郎林那厮力气实在太大,晃动了两下,竟啪的一声—— 自己开了。 云笙正在整理凌乱的衣衫,没有半分眼力的郎林已经冲了进来。 神态焦急,动作夸张,轮着胳膊,抬手指向门道:“大人不是我推的,是门它自己开的,事态紧急,虞.....” 戛然而止,带着些许稚气的眼睛慢慢瞪圆。 这....这是.... 郎林一眨不眨,脑子飞快反应着。 而后被吓得一转身,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脸,背对二人连珠炮似地嚷:“小人没看到,小人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方才进来时大人脸上已经擦过了。” 二人一怔,四目相对,云笙这才看到蒋桓唇角的猩红,不止唇角,脸上,衣衫,自己的颈上都是。 手掌一下覆上了唇。 霎时间懊恼涌上心头,因对蒋钰撒谎,说自己情郎今夜离京,往后何年何月不知才会相见,便想前去送他一程。 既是相送情郎,自是要好好妆扮一番,是以今日自己是盛装,涂了厚厚的唇脂。 方才自己简直是头脑发热,不知怎的,竟被那人吻得茫然起来。 自己可真是应了面前男人那句——下贱! 想到这儿,云笙妖冶红润的脸色迅速冷了下去,覰着蒋桓脸上,那里猩红点点,简直想一巴掌拍醒自己。 她今日出门匆忙,选的是枫叶色系,缀在脸上本就显眼,尤其是面前这男人的肤色还是冷白色的,脂迹又不规则,简直惨不忍睹。 到底才十七八岁,云笙再镇定,也有些脸热,当即侧过身朝蒋桓施了一礼,强撑着要回自己房中。 不料被蒋桓揽住臂弯,制止。 当着郎林的面,竟破天荒为她掖了掖鬓边的碎发。 四目短暂一接,云笙发现男人原本肃冷的眼底,此刻涌动着几丝热切。 他沉声道:“从今日起,未经我允许,绝不可再出府,那男人我自会寻到他。”男人语气极轻,可神态却阴鸷而戒备,如操着冰冷剑鞘的狩猎人一般望着她。 他想捏死她。 至少云笙是这么认为的,颤了颤,心中跟着一叹。 就听蒋桓继续道:“我会亲手杀了他。我这人有个习惯,凡我碰过的,别人都不得再碰,你若再与他互通消息,莫怪我翻脸无情。” 云笙心道,这人莫不是占有欲作祟,明明不喜欢自己,就因为沾了身子,便要强留自己。 为了二哥安危,她自是不好说出他还活着的事实,可方才自己口无遮拦,却又将唯一的亲人置于更加危险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