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少便没什么太大的规矩压着,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瞳孔一时震惊,面露恐惧道:“嬷嬷这是作甚,这位陆娘子是咱们大人刚接到府中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用这种法子,若让大人知道,岂非伤了同扶雪院的情分。” 张嬷嬷沟壑遍布的老脸上勾起一抹冷笑,“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是怎么编排我的,说我是什么‘耳报神’,既我老婆子担了这名头,今日便非要来做一做这耳报神。咱们夫人留下这么大的家业,不是让你们这些贱奴烂婢伙同教坊贱伶糟践的,想魅惑勾搭主君,先问过咱们老夫人答不答应!走,将人给我押到扶雪院,去听老夫人发落去。” 比较起方才的未知,此时云笙已经冷静下来。 这蒋桓自小在崔家长大,看来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心称意,连这下人都默认崔氏这些家什应该姓‘崔’,显然是担心蒋桓随时会与蒋家和好,所以嫡亲的外祖母也在提防着自己的亲外孙。 云笙愣神的片刻,那两名健妇已经使了力,猛地将她向前一推,云笙险些摔倒,站稳的瞬间借着宽大的锦袖捏了捏清和的手,樱唇微张,低声道:“去找大人。” 清和见云笙被押着走了,忙疾步出了耳房,风一样跑向后罩。 这陆娘子虽说尚无名分,但主子能给人赎身,必定是对人满意的,再说这些年,她家主子身边也没什么姑娘,倒是陆续进来过两三个,可都是在府中住个几日便又被打发走了。 这也是为什么主子官声不好,内帷名声也不好的原因,可清和知道,主子是不想娶那伏琳琅,这才闹出几宗桃色事件,好让老夫人打消念头。 这崔老夫人因着当年青州之事,不甚喜欢这位外孙,自小稍有忤逆她意,便被关在黑屋中反省,这样严厉的老太太却对这娘家的三表姑娘疼之若命。 这其中还有个说法。 话说,早些年曾有四方和尚游历到上京,算出这表姑娘是崔老夫人命中的贵人,贵不可言! 还说留她在身边可使自己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且能保佑崔家东山再起,再得圣眷。 拿回属于崔氏一门的丹书铁券是崔老夫人活到现在的唯一目标。闻听此,自然就对伏琳琅多了几分好感。 而后来几日后,她去往大报恩寺上香,遇到了马匹受惊,车架倾覆,连人带车险些翻到山下去,多亏这表姑娘在危急关头强勒住了惊马,才救回了她一条命。 自那之后,这表姑娘便成了老夫人面前的红人。 清和想到这儿,心下愈发胆颤,若老夫人为了这表姑娘直接将陆娘子杀了,那可如何是好? 旁人有没有这胆量,她不知道,但扶雪院那位可绝对有。 忙快跑到后罩去同宋嬷嬷拿对牌钥匙,好说歹说,“....大人自己处置这人便罢了,若由着老夫人处置,依照两人脾气,定然又要争执,这种局面可是嬷嬷想看到的?” 若在平时,宋嬷嬷自是对崔老夫人无有不应的,毕竟是她家姑娘的亲娘,又将小主子从小抚养到大,她坚信老夫人一片慈爱之心,不会害她家主子,况且私心里说,她也不太敢忤逆崔老夫人。 可昨日方受了主子敲打,若再任由老夫人行事,只怕主子会对她彻底失望。 一咬牙,取了腰牌给清和,“你紧着腿脚,快去快回。” 卫所里。 蒋桓听完君回的汇报,起了很大疑心,看来昨夜那名婢女的死同坊中某位绝对逃不开关系。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