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镇上,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不过他们出发得早,现在也就刚天亮的样子。 给了刘车夫十五文钱将他打发走,他们才开始摆摊。 旁边的摊主孙石头见他们是生面孔,热情得打了招呼,“今天第一天摆摊吧?卖得是啥啊?” “就做点饼子来卖。”姜满缘朝说话人望去,摊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国字脸,面目和善,一身麻布衣服干净齐整。 她又瞧见摊子上摆的是风车泥人这些小玩意儿,心里松了松,不是竞争对手就好。 孙石头听此话亦是松了口气。 姜二郎刚帮着姜大郎把摊子支棱起来,便从提前做好的十来个饼子中拿了两个往旁边摊子走去,对孙石头说:“我们第一次摆摊儿,有啥事儿还得大哥提醒着。”说着就硬把饼子塞到了孙石头手里。 孙石头无奈接过饼子,虽然是冷的,但是闻着味儿确实香,“你们这太客气了,倒别说,这饼子闻着就香得很,肯定好卖。” “那就呈您的吉言,我贵姓姜,可以喊我姜二郎,那是我大兄和小妹,在和面的是我媳妇,还不知道您的贵姓啊?” 姜满缘在旁边听着这半文半土的话就想笑,也不知道二哥从哪儿学来的。 “我姓孙,孙石头,喊我石头就行。” 姜二郎继续和孙石头套近乎,还真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他们这条摆摊的福宁街有个叫李大胆的恶霸,每逢初一都要来收保护费,至于收多少全凭他心意,一般大家都是捡着好话来说,李大胆也就收个四五十文的,不算太多。 至于为什么没人反抗,因为别人收保护费是只收费不保护,李大胆这人有事儿他真上!福宁街这几年在他的“保护”下就没出过乱子。 巧的是今天就是初一。 本就紧张的周氏在听说有恶霸要来后心里又多了几分畏惧,拉着姜二郎袖子说道:“要不咱回去吧,明天再来。” “瞧你害怕那样,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姜二郎最不喜欢周氏怯怯懦懦的样子,看着就心烦。 “二嫂不用怕,要真按孙大哥描述的那样,这人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大不了咱给他点银钱也就是了。” 姜满缘瞪了一眼姜二郎,周氏对他掏心掏肺,就是换不来一句好,他这就是不知好歹。 姜大郎对那个李大胆的为人不置可否,但是他觉得国有国法,收保护费这事儿就是违法的,就问旁边的孙石头:“收取保护费这种事官府不管吗?” 孙石头听后朝姜大郎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说道:“敢出来收保护费的哪个没点背景,听说李大胆县城里头有靠山。” “真是目无法纪。”姜大郎摇摇头,没再问下去。 聊天这会儿姜家的摊子一应都准备好了,姜二郎还在摊子前用杆子支了一块布,上面用不太好看的字体写着“姜家香饼”四个大字。 姜满缘虽嫌弃这布招牌上的字丑,但是有好过没有,同时也疑惑,二哥这么不靠谱的人居然对摆摊子这件事儿还挺上心,还能想到他们都疏忽了的事。 姜二郎也知道自己的字丑,“我随便想的名字,先暂时对付一下,等下回四弟从县学回来的时候让四弟重新写一个就是。” 姜大郎回答道:“这名字倒是不错,就是字一般,等中午我就去找四弟,双阳书院就在前面两条街。” “‘姜家香饼’,不错,以后二嫂做得饼子就叫香饼了。”姜满缘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