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逃出府门,草草包扎了自己的手臂,料定郭嘉定然难逃一死,不禁暗想:他今日来便是存了死志,那桩事定然也捅出去了。 万幸父亲觉得气闷,先前已率族中众人至城外农庄小住,只余些下人在此。闹出了人命,加上那桩事泄露,看来真得举家离开颍川避避风头。家中老宅这次眼看是焚烧殆尽,他日择址,另起新宅,火也不必再救了。 郭图打定主意,也不救火,召集起家中逃出的几名佣人仆妇,草草寻找了一圈郭家幸存之人,就一齐离开了。 荀彧匆匆赶到时见少年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烈火已渐渐熄灭,只余些许火星一点点的闪耀。少年倒的位置正巧在一堆雪中,身边的积雪融化了大半,少年因此并未有严重的烧伤。 饶是如此,少年的嘴唇发白,不见一丝血色,手脚冰凉,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荀彧忙将人打横抱起。冲出郭府后,荀彧将郭嘉放在随行车轿的软榻上,惶急的催着下人去叫大夫。仆人从未见荀彧有过这般无措,也都不敢耽搁。 不过一炷香功夫,已有人骑马带着一位中年大夫赶来。荀彧也顾不上寒暄,忙道:“大夫,求您快救人吧。” 那大夫胸有成竹,镇定自若,以银针刺穴,不过数针下去,胸口血竟止住了。 大夫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道:“算这小子有缘,这金创膏是我的最新研究,对刀剑伤有奇效,你命人给他涂上,我等下再开服药。”荀彧深深一礼,道:“神医妙手回春,彧感激不尽。” 大夫道:“先别急着谢我,这少年本就胎里带病,先天不足,又长期服食补药,这补药太过刚猛霸道,他又虚不受补,反而伤及根本,再加上失血过多,长期受寒邪侵袭,近期更是情绪激动,悲痛欲绝,伤及肺腑。若说彻底治好,我也只有七成把握。” “伤重至此,能有七成把握,在下已是足感神医厚恩,还望神医不吝赐教。” 那大夫就提笔写下一张药方,“照此方用药半月,这胸口的伤当可见好。他的身体若要养好,非一日之功。我开一副调养的方子,半月后三日一副,一年后我再来看看情况。” “劳烦神医了,敢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一年间须连续服药,禁酒戒斗,不可受风受寒,不可剧烈活动,不可劳心耗神,平日勤加锻炼。今日有缘,老夫有一套自创的五禽戏,也一并赠与吧。日日习练早中晚各三次,坚持下去必有裨益。你虽身体无恙,亦可一并练习,久之有防病之效。” “多谢神医惠赐,不知神医高姓大名?居于何处?彧必亲自上门拜谢。” “我姓华,名佗,表字元化,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上门致谢就不必了,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 荀彧听闻,又惊又喜:“晚生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华神医,我早闻您的美名,只可惜未能得见,不意今日有缘,竟在此地相会。您今日务必赏光,去我府上用膳。” 华佗笑笑:“不必了,尚有其他病人等着我,我就先走了。”荀彧亲自相送数百步。 待荀彧回转,问下人道:“你们是从哪里请来华大夫的?”下人们均说不知。 这时一个骑白马的少年侠客携一中年妇人赶到。白马疾冲向众人竟不减速,正当下人高喊“少爷小心!”时,马上的骑手猛一提缰,只听一声马嘶,白马竟人立而起,又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妇人翻身下马,匆匆奔去,“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样了?” 少年侠客坐在马上高声道:“此乃郭嘉之母,所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