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清新的早晨,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茎和树叶上,蜘蛛网上沾了露水,银子似地闪闪发光。 学堂里,学生们已经开始了早课,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早课自然也是学习的重中之重,朗朗的诵书声回荡在书院的各个角落,一切都和谐而有序。 在学堂后的草坪上,这一幕显得有几分突兀。 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躺在草地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卷竹简,悠闲而又自得其乐,全然没注意到一脸愠怒的夫子快步赶来。 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的书简就被夺走,“郭奉孝,早课逃学至此,荒废圣人之学,实在该罚。” 少年这会儿反应过来忙匆匆起身,垂头道:“李夫子,学生知错了。”“就罚你诵书百遍,抄写五十,可有异议?”“学生认罚。” 鉴于郭嘉认错态度良好,李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身后一名学子道:“找文若来,监督郭嘉诵书。” 少年的诵书声有气无力的响起,过了许久,一个身穿白色儒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使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青年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向夫子行礼,面有愧色道:“夫子久待,彧来迟了。” 李夫子笑眯眯的回答:“文若来的正好,我马上要回去授课,你监督郭嘉诵书。”“是。夫子请安心授课,我自会监督奉孝。” 李夫子听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所言,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抄写五十明日一早交到我案上。” 少年见到夫子离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文若你可来救我了,我腿都酸了。”荀彧哭笑不得:“你啊你,若是让夫子知道,明日又该罚你了。” “这不是有你在嘛,可惜那卷山海经被夫子收走了。”“明日我替你讨回就是。” “精卫那篇文若可曾看过?”“略有涉猎,精卫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常衔木石,以堙于东海。” “书上写精卫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生的煞是好看,却虚耗光阴坚持不可完成之事,何其愚也。文若,你觉得世上当真有这般值得坚持之事吗?” “自然,人生一世,道之所向,心之所向也。屈大夫言九死不悔,即是此理。” “那么文若的道在哪里呢?”荀彧清亮的眸子阖上又睁开,“今天下乱象已现,内外交困,彧虽不敏,亦知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愿为汉室效绵薄之力。” 郭嘉眨眨眼,“嘉知道文若会这样说,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外如是。不觉得太累了吗?我倒觉得一生逍遥快活,有二三好友,开怀畅饮美酒,游访山川之美,老于山野之间,实为幸事。” 荀彧笑笑,眉宇间却透出忧色:“彧又何尝不想如此。自从党锢以来,大批党人遇害,陛下听信宦官一面之词,大肆杀害抓捕罢免官员,轻者也是终身不再起用,受牵连者不计其数,此举恐怕要危害我大汉的未来,怎能不令人忧心忡忡……” “悄声。”郭嘉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又道:“去我院里吧,谈论此事还是莫要太过张扬了。”“好。” 两人到了郭嘉的住处。一处一丈见方的小院,院中栽着几棵绿竹,竹旁有张小案,上置笔墨纸砚。 郭嘉笑嘻嘻的说:“好文若,既然到了我这,就别苦着一张脸啦,不想那些愁人的事好啦。”荀彧笑起来,“好,客随主便,都听你的就是。” 郭嘉眨眨眼,“此言当真?”荀彧心知郭嘉又在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