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绝对无法打败任何一个济家学子。” 孤衾寒挑眉,一指她身侧的卫修然:“你的这个嫡传弟子,我若使出全力,一拳即可要了她的命。” 打不赢大宗师也就算了,若是连几个小弟子也赢不了,她还做什么大将军,做什么铎王。 卫修然坐姿端正,挺拔如松,分毫未见惧色。 纪子反问:“那又如何?” 孤衾寒不解道:“人都死了,还不算败吗?” “不算。”纪子断然道。 “酷刑也好,死亡也罢,济家人不会屈服于任何困难。” “道在人在,但凡济家还有一人,我们都不算败。” 纪子眼神清亮,在煌煌灯火中直视着眼前的王者,寸步不让。 她们之间相隔着分明的阶级与数十年的漫长岁月,两条本不应相交的直线,却在这一刻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孟娴心头微动,将宁为玉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一个半神和一个碎片所化的凡人,相隔着漫长的岁月与生死,跨越三界而来,累世纠缠。 她要他的命,却也陪他走完这一生。 他甘愿赴死,因为总有些东西超越生死而存在。 孤衾寒默然片刻,问道:“若是济家无人了呢?” 纪子朗然大笑:“这天下即便没有济家,也有许多其他的学派,明家、墨家、阴阳家,皆是我等的同路人。此路不绝,我等不败。” 孤衾寒无奈:“您这么说,我们也没有打的必要了。” 反正无论输赢,济家都不算败。 纪子忽地话锋一转,问道:“若是这样的济家精神存在于你铎国每一个将士身上,该是怎样的景象?” 孤衾寒不以为意:“铎国将士们平日里懒散了些,对战外族时却也是不死不休,不下于济家人的。” “若外族强大,十倍于铎国,将士们可还敢不死不休?” “若外族势弱,铎国无外患,将士们可还能戮力同心?” 斟茶的动作凝滞,孤衾寒久久无语。 孤山岚忍不住插话:“这个问题,任何一个君王都无法回答。孟姐姐,璟国能吗?” 孟娴思索了片刻,认真回答:“从前或许不能,现在可以。自从璟国施行新法,别说是将士们,就连贩夫走卒都敢于为自己的家国拼命。” 孤衾寒沉吟许久,终于点下了头。 “不过,要如何传道,传些什么道,本王要先知晓。” 纪子神采奕奕,侃侃而谈,还把凌子也拉了过来,从济世安民到琴书鼎剑,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孤衾寒的神情从沉静端庄到目露空茫,孤山岚更是整张脸都写满了呆滞,眼神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孤山岚:“我听不懂……” 作为三万岁才开始读书,不久前还四书五经一窍不通的学渣,孟娴非常能够理解她们。 纪子和凌子大道理讲的铺天盖地,在也就刚好识字的孤家姐妹耳中,和鸟语调啾也没什么区别。 她忍不住对孤衾寒说了句大实话:“济学入铎传道后,识字的人会多上很多,农学锻造诸法也不必都由你们姐妹亲自来看着了。” 孤山岚本来听得头昏,闻言一个激灵,当即拍板:“好!” 原来是在培养帮手,早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