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娴的医术到底有多高,只有太医院和宫中的少数人知晓,再加上李元芑半点不意外,丝毫不掩饰,甚至是迫不及待发声的举动,这个消息是如何传到北鹘的,根本不作他想。 竟是在这等着她,孟娴忍不住头疼。 她早知李元芑是个祸害,只是为了免去陈园礼弑君的恶名才救了他半条命,只是没想到都闭门不出、苟延残喘了,他还能惹出乱子。 崔折澜冷声回绝:“我大召的公主与你草原有何干系,简直荒谬!”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须卜勒大笑:“通商既然是各凭本事,那换俘也是一样,能不能换回你们大召的俘虏,要看你们的本事!” 须卜勒大剌剌的抬手,在方才书生介绍的换俘处胡乱涂了几笔,而后在末尾按下自己的手印。 “通商我允了,俘虏就请自便吧。” 驿站外忽然传来惊呼惨叫,驿站小吏慌忙跑进来:“北鹘杀人了!” 驻守在外的侍卫队长进来禀报:“殿下,北鹘兵士大开杀戒,属下已调派五个小队去阻拦。” 须卜勒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走出驿站。 孟娴和崔折澜等人也紧随其后,只见门外一片混乱,那不足一万的俘虏里竟还藏着为数不少的北鹘人,一召暴起,胡乱拉过人来就砍杀,极其凶残狠毒,残肢碎肉遍地。 那些屠城后侥幸留下的大召百姓本就是老弱妇孺,毫无还手之力,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那些北鹘人大概只想示威,也知太过分会反招祸端,杀人的速度并不快,不是战场上那种纯粹的拼杀,而是嬉笑玩乐一般逗弄着人痛哭流涕、跪地恳求,随心挑选猎物进行虐杀。 北鹘显然是做了两手准备,在大召百姓中混入了自己人。 孟娴他们也是一样,忠武将军赵集早就兵分两路,一路守在数里外的林内,预防谈判不利,北鹘翻脸,掩护孟娴等人撤退;一路则守在靖远,准备随机应变,在最后关头做强攻。 方才第一时间,侍卫队长便点燃了传给第一路人马的信号弹,再等上片刻,他们就会赶来。 但这远远不够,眼看着这些本就饱受折磨的人被如此虐杀,毫无尊严的死去,孟娴惊怒交加,忍无可忍。 “去帮忙!”孟娴对留护的侍卫下令。 契约已成,北鹘这般行事只是不甘示弱,加之残虐成性的发泄之举,他们并不与那些侍卫正面对抗,灵活的躲闪,玩闹一般的继续随意虐杀百姓。 留护的五队侍卫又被分出四队,仅余一队守卫。 他们掩护着孟娴、崔折澜和几位随行臣子向边缘处撤退。 忽然,这几十人的小队刀刃一转,迅速将几位大人用刀背打晕扔在地上。 几十人一拥而上,一大半制住崔折澜,几人压着孟娴,以粗绳捆住。崔折澜武艺不凡,秋狝时便已显露端倪,因此这几人尤为照顾他,手腕上捆缚的竟是铁链。 “放肆!” 崔折澜惊怒不已。 他细看那几人的面容,发现刚才乱中身侧守卫竟已不知不觉换了一波,如今这些人面孔陌生,皆非平日里用惯的亲信。 崔折澜心中一凛,回想这几人轻盈诡谲的身法,心中有了猜想:“暗卫?” 霎时间,一路上的怀疑与不安,屡屡加强巡逻却依旧一无所获的事情都有了解释,这些自小被培养起来,专修身法与刺杀的暗卫自然不会被轻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