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地落在床榻边满手鲜血、痛哭不止的陈园礼身上。 崔折澜看了眼震惊怔愣,不知所措的众人,仿佛才发现陈园礼一般,挥了挥手,随意道:“陈大人救驾有功,还在救驾途中不慎扭伤了手腕,也带他去诊治一番。” 李元芑听闻刺杀自己的乱臣贼子被说成了他的救命恩人,气的白眼直翻,他本就虚弱,如今惊怒交加,竟直接昏了过去。 新任内侍总管心下了然,赶紧应是,吩咐众人按令而行,出了门又细细嘱咐过不得妄言。 他是苏方一手调教出来的,接替他内侍总管的职责。能在御书房任职的皆是宫中成精的老人,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个个三缄其口,沉默的将处理了伤口后仍昏迷不醒的皇帝送回了太极宫。 “他怕是活不久了。”孟娴看着众人走远,淡漠道。 瓷片割不多深,并未伤及主脉,只是擦着喉管狠狠划了三道,需要上药后紧紧缚住,这期间不能进食,只能喝些汤水,若是恢复的慢了,就只能一点点在饥饿虚弱中走向死亡。 能不能活是他的造化,可即便是活下来了,孟娴也不希望这样的人继续在皇位上坐着了。 他在位一日,朝中大臣就一日无法安心做事,尤其是陈园礼和余守中一派的清流文臣,心中深深梗着一根刺。 介时,只怕会朝政混乱,陷入内斗。 “殿下。” 身后忽地一暖,崔折澜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元芑自愧于百姓,与北鹘和谈后自缢于靖远,留下遗书不入皇陵、葬于靖远城墙之下,为万民守关,可好?” 孟娴想到那八万人命便心情郁郁,或许留在靖远于他而言是个好结果吧。 她随意的往后靠了靠,道:“随你吧。” ** 崔折澜做主了之后的事,他瞒下了李元芑和余守中、陈园礼的冲突,安排苏方重回太极宫伺候,宣称皇帝重伤修养,半步不得出宫。 为防伤重不治提前死掉,他还找了个身形长相都有几分相似的亲信住进了太极宫随侍准备。 那日御书房的情形好几个内侍和太医都看到了,不过他们也没看到全过程,不确定皇帝到底有没有出事、又是怎么出的事。 苏方仔细敲打了当日在场的那几个内侍。他从小跟着先帝,深得宠信,当了几十年的总管,能在御书房侍候的皆是他先前精挑细选过的人,如今一个个安下心来做自己的事,什么也不看不说。 至于那些太医,他们本就十分惊叹于孟娴的医术,先前眼看着余守中撞伤了头后脉搏反而更有力,简直就是回天之术,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只管拿药上药,按部就班的做事。 院判讨到了这神医谷伤药的药方之后更是喜不自胜,对孟娴唯命是从,哪还管皇帝到底如何受的伤。 一时之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朝中宫中人心各异,各自揣度着心思一言不发。 孟娴随崔折澜一同到太极宫时,看到了谢茹晚,那个最得太妃喜爱,曾经有望当皇后的贵女。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被吩咐住进太极宫随侍帝王了,孟娴有几分惊讶,她之前时时端着闺秀之姿,进退有度,实在不像如此不守礼节之人。 眼看崔折澜安排一个相似的人入住太极宫,谢茹晚惊恐的捏着手,几乎要绞碎帕子,颤着声音问孟娴:“殿下,陛下他……” “陛下病重,你近几日便在此侍疾,几日后,我们会带陛下去靖远向万民谢罪。”崔折澜挡在孟娴身前,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