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秋日野味甚美,孟娴在上个小世界便已尝过,如今回想起来食指大动,忍不住猎了几只野鸡野兔,与崔折澜一同回府叫人炖上。 崔折澜马背上挂着猎物,手中还闲扯了几根草叶摆弄,不一会就折了只螳螂递给孟娴。 孟娴接过,看着这熟悉的小东西,不禁晃神。一样发黄的秋叶,一样精巧的小螳螂。 崔折澜忽地面色一沉,抢回来扯烂了它,声音阴沉:“草编的虫子有什么好,待明年春日,臣编花环给公主。” “……” 这话也熟悉,真就跟一个人似的。 孟娴愣了半晌,看着他眼上的伤疤,摇头笑了笑,轻轻应了声好。 ** 崔折澜毕竟是宰相,不能时时闲逛,更多的时候,孟娴一个人带着婢女在城内城外游玩。 她会策马花上半天的功夫到京畿晚意山采一袋的红叶,倚在公主府的楼阁上随意抛洒;会在郊野采来鲜甜的秋柿分给街上的孩童,再自留上两个去巷子里的茶馆煮茶烤柿,吃最新鲜的桂花糕。 宫内,暗卫冷汗涔涔,跪倒在李元芑脚下。 这位年轻的帝王貌若癫狂,手口并用,将密报撕碎甚至咬烂,扔在地上狠狠踩踏。 小澜山的野味,晚意山的红叶,现采的甜柿。 还有半个月就看完的皇家藏书阁,一点就通的各种道理。 他的皇姐,总是如此的游刃有余,享受着他这个帝王都得不到的东西。 凭什么,她丝毫不惧怕他,还过得比他更潇洒快活。 “宣安娴公主进宫。” 暗卫如蒙大赦,应了声诺便赶忙起身出去。 转身前的最后一刻,余光瞟见那位尊贵的帝王高坐在上首。秋日风大,御书房的窗扉紧闭,仅在半开的门中透出一道天光。 那道光影在他身前半寸的位置扫过,年轻的天子神色阴沉的隐匿于黑暗,神情可怖。 明明往前半步便是暖阳,他却如同陈尸一般僵直了身体,半分不肯前进。 ** 孟娴不知道李元芑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年多的时间里他长高了不少,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眉目阴骘,举手投足间颇具帝王威势。 他的果决与狠辣朝野皆知,却偏偏要对着孟娴撒娇耍痴,问皇姐近来玩些什么,又低眉垂眼故作落寞的样子:“朕从未见过这些风景。” 孟娴想了想,认真建议:“等你的孩子长大了,你可以退位当太上皇,每日出去游玩。” “几十年,很快的。” “……”李元芑无言,紧抿着嘴,半晌又说:“朕好累,皇姐若是玩够了,就回来帮朕吧。” 孟娴叹了口气,心说玩哪有玩够的,却也没理由拒绝这身份自带的职责。 只好在心里期盼着李元芑反复无常的性子,几日后就又赶她出去,不许她过问政事。 从那日起,孟娴又开始上朝,端坐在皇位之下一言不发的扮人偶,隔着珠帘听皇帝大臣们议政。 孟娴不想,也不敢出声议政。 她担心李元芑猜疑,好不容易形成的平衡又被破坏。 御书房也是要去的,挑出些没用的问安折子来批,再吃些糕点用些茶打发时间。 皇帝累,很大程度上是臣子不务正业的缘故。 大召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