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怪她不会说话,没好气道:“顾家来向妍姐儿提亲,有妩姐儿什么事?我不过就是带着妩姐儿去给顾太夫人拜了个寿,外头人说三道四也就算了,你是亲婶娘,也跟着听风就是雨?” 陆氏顿时讪讪的,嗫嚅道:“是儿媳欠考虑了。只是外头人都这样传,这当口若是妍姐儿应了这门婚事,只怕大嫂那里不太高兴。” 江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带着四丫头去普济寺烧香,遇上了顾太夫人和顾探花,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尴尬事。” 陆氏无奈道:“那日是三爷的生忌,我和妍姐儿每年都要去的。” 江老夫人被噎了一句,更不痛快,硬邦邦地问:“没用的话就不要说了,如今顾家请的媒人已经上门了,你是她母亲,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陆氏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先前她不同意女儿去顾家拜寿,是觉得顾家必定看不上江家,不想让女儿去自讨没趣。但如今顾家竟然上门提亲了,这就两说了。 再者,那日在普济寺她和顾修远虽只说了寥寥几句话,但看顾修远斯文有礼,进退有度,又长得那么俊秀,实在是个良配。若是错过了,哪里再寻这么好的来。 她犹豫道:“要不,我先问问妍姐儿的意思。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总要听听她的意见。” 江老夫人眉头紧皱,斥责道:“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让女孩儿家自己做主的道理?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再者说,顾探花家世显赫,才貌双全,京中多少勋贵人家争着抢着要把女儿嫁给他。我听老大说,圣上原本是想让顾探花尚公主的,是永安侯不想耽误了儿子的仕途,婉拒了。妍姐儿难道比公主还挑剔不成?” 大胤一朝为防止外戚专权,驸马都尉只授虚衔,并不任实职。顾家正如日中天,永安侯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在他的荫蔽之下,往后顾探花封侯拜相,指日可待,是比当个空头的驸马爷实惠得多。 陆氏只得讷讷道:“就怕他家门第太高,妍姐儿嫁过去伸不开腰,容易受气。” 江老夫人先就气了:“妍姐儿父亲是从五品武毅将军,祖父和大伯父都是敕封的忠武伯,二伯父也前途不可限量。我们江家的门第比顾家哪里差了?你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己先看不起自己,叫别人怎么尊重你呢?” 陆氏是个嘴笨的,见婆婆说得头头是道,她心里也确实对顾修远和顾太夫人印象颇好,便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着母亲的意思办吧。” 江老夫人这才高兴起来。她想着,陆氏往后就是探花郎的岳母了,自己倒要退她一射之地,往后家里子孙的前程还有不少要拜托顾家的地方,因此又和颜悦色起来。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想得太多,瞻前顾后。要不然年纪轻轻的,也不会坏了身子。如今妍姐儿终身有了靠,铮哥儿又得了这么个好姐夫提携,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千万要好好作养身体,等着妍姐儿和铮哥儿孝顺你。” 陆氏想到儿子年幼,调皮好动,不求上进,她原本总为他将来的前程发愁。若真能和顾家结了亲,以后有了顾家照拂,儿子的前程也能有个指望。更何况,是顾家主动提的亲,那想必对江妍是极满意的,日后必不会亏待了江妍。 这样想着,她又高兴起来,强挣扎着坐起来向婆母拜了一拜:“原是我想窄了,多谢母亲提点。我这身子骨也不中用,妍姐儿的婚事就托付给您了,日后她一定感念您的恩德,好好孝顺您。” 江老夫人道:“她是我的亲孙女,我不替她操持,谁替她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