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卫景回你放手!”明愿挣扎着,不小心踢到了果盘,果子咕噜噜滚了几个下来,落到不远处。 卫景回气息剧烈起伏着,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腕,明愿立刻将两手都藏到了身后,神情戒备地盯着他。 “关野没死。”卫景回缓了缓呼吸,沉声道,“跟我回去。” 明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像没听见似的。 “所以你不愿跟我回去,就是因为关野?”卫景回的声音越发冷,“这么在意他,这就是你那个未婚夫君?” 明愿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她不愿跟卫景回回去,不是因为关野,而是因为不想跟昔日的仇家有半分交集。不过未婚夫君这个,倒是真的。 但卫景回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后面那个假装漫不经心问出的问题上,明愿摇头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可笑。 她又否认了,看来那个“未婚夫君”,真的另有其人。 “跟我走。”卫景回近乎固执地看着明愿,伸手就要拉她。 明愿终于支撑不住了,她的平静被打破撕碎,毁得彻彻底底,积压已久的委屈就这么瞬间涌了上来:“殿下,您到底要怎么样?我祭拜故人,和殿下又有什么关系!” 她用力眨了下眼,将想落泪的冲动忍了回去,蹲下身,把滚远的瓜果重新拾回来放好。 卫景回也跟着俯下身。 他仿佛不会死心般,轻轻地、极其珍重地将已经干枯发白的无忧花握在掌心,递到明愿面前。 “明愿,你看。” 他张开的手掌干净有力,指腹上有磨出的薄茧。掌心一小把无忧花静静垂着,已经没了生机。 明愿盯着他的手,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沙州。 那时关野也是这样,有一回惹了她生气,先低眉顺眼地道歉,然后给她采花摘果,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那时不是无忧花盛开的时节,明愿撇嘴:“我要无忧花。” 那天下午关野来找她时,双手都背在身后。少年扬起的唇角弧度格外好看,神神秘秘地将左手紧握成拳,放到她面前,随即一下子将五指张开:“愿愿,你看!” 待明愿去看时,却发现他掌心里什么都没有。 明愿诧异地抬起头,迎上他清朗的笑声。关野面具下漂亮的凤眼笑得弯了起来,右手从背后闪出,攥着一大簇生机盎然的无忧花,递到明愿眼前。 她不知道那是关野从哪里找来的无忧花,不过那是明愿印象里,那是她和关野唯一一次生气。 哪像卫景回,才见了两面,就惹了她不知多少次。 明愿回过神,她直起身子,态度分外冷淡:“不必了,太子殿下好意,臣女心领。” “不过殿下三番五次这么捉弄臣女,就没什么意思了。”她直视着卫景回,声音很凉,“已经枯萎的花,有什么好看的?” 卫景回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偏偏这时的明愿已经别过眼去,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神情的变化。 她只知道,有卫景回在,她今日注定没办法好好跟关野说几句话。明愿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心情,转身往回走。 “明愿!”卫景回站在原地,突然借着遥遥的山风,放声喊道,“如果我说我是关野呢,你愿不愿意再嫁我一回?” 明愿连步子都未停,甚至根本不曾再转头看一眼。 她不愿意,卫景回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