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外驯鹿圈里的草料添得满满当当,料理妥帖的猎物在帐篷角落的架子上码放整齐,枕头边上还用毛巾盖着一只复刻版本的欧米茄手表盒。 这一天的医院病房里,躺的仍然是程家的老人。 她还是因为他而住院,却只能在断断续续的清醒中,抱怨这个再一次狠心丢下自己表示最后爱意的男人了。 第一次启用丧假的程蔓失魂落魄地靠在座椅上,田爽枕着她肩头已经哭失了声。 眼眶泛红的孔令麒只能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们,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纸巾饮料摆在桌面一样不少,整个机舱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何尝不想大哭一场,但就现在的情况,家里已经不能再有顶梁柱倒下了。 内心深处熟悉到残忍的流程画面,飞扬起封尘的记忆弥漫在他故作镇定的眼前。 和程荞一起给老丈人梳洗更衣,从小养在身边的大儿子,操作起来居然没有一个才进门不久的女婿自然流畅。 “小孔,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来做这些……” “一家人客气什么,况且我也有经验,没关系的……” “那个……蔓蔓和豆豆还好吧?” “一路飞机火车哭过来,她们也累了,让她们多歇会缓缓身子情绪……” “小孔啊,说来惭愧,我虽然是家里的儿子,可是论照顾爸这方面,蔓蔓比我称职多了。” “你看,打小爸的关节炎一犯,都是她拉个爬犁送医院;这次脑瘤也得亏她联系专家,起码让爸还多留了些日子……” “爸比较偏心老幺,一直没怎么管过她,我这当哥的也不懂心疼。以后就拜托你了,我们程家这个最出息的闺女脾气也倔,还请你多包涵……” “一定的,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相比遇事基本哭哭啼啼的程菽,程蔓搁过去绝对是全家最人间清醒的那个,可是如今她也难逃破防的一刻到来。 马春梅因为心脏病暂时不便出院,大伙整整齐齐去看望她时,又哭又笑的她絮叨上了新的话题。 “都来了,一个也不少,连小孔蔓子豆豆都没落下……” 提前交代了田爽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她依偎着这个同样朝思暮想的姥姥,默默聆听她那些永远惦记不完的往事。 追悼会上,众人在哀乐里哭着参加最后的仪式,胸前的白花在屋外号叫的风雪中颤抖不已。 现场似乎最平静的孔令麒抹了一下发痛的眼睛,牵着身边的她们默默绕棺告别、鞠躬,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机械导游。 当工作人员把遗体推离灵堂消失在走廊深处,肩上突然的前后一靠险些把他带倒。 飘忽的脚下勉强立住,揽着此刻脆弱且愈发珍惜的两个亲人,他的热泪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出发去车站前,程荞递过的专属特产里,那份打包的哈什蚂又一次激起了母女俩的伤心事。 孔令麒接下的瞬间,只觉得手中的分量重若千钧。 “小孔,她们俩以后就交给你了。都要多保重身体,一路平安!” 连连点头的他如鲠在喉,俩人互相拍了拍肩膀后,覆盖了一层薄薄积雪的车子缓缓驶出了小院。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家心里的痛苦也许都在一点点消除了,只是彼此的疗伤方式不太一样。 孔令麒害怕她们陷在怀念中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