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麒胡乱扫下,挥手拂去弥漫的细尘,为身后尽可能留下较洁净的气息。 终于,来到了中间的一层楼。 “我最难忘的家,以前就住在那里。” 顺着孔令麒指的方向望去,是通往走廊中央的一间屋。 他带头走过去,提着的行李箱上已经沾上了一层灰,全身也仿佛笼罩了一片阴云。 迈开的步子里透着沉重,两眼无神地盯着同样布满荒凉的地面。 来到门口,钥匙在生了锈的锁孔里转了几圈,手上一使劲,门夹着略显刺耳的声响被推开了。 又是一股浓重的尘土味扑鼻而来,母女俩不由自主地在门口退后了一步。 他的身影闪进了室内,打开了灯,屋里响起了开窗的动静,和水龙头里卡顿的流动声。 “稍等一下再进来吧,我收拾收拾。” 俩人只好先回到外面的走廊。 田爽好奇地靠近隔壁的一扇窗朝里瞧着,然而灰尘太厚,什么也看不见。 门框上还贴着小半部分褪色的对联,栏杆下几个将近散架的花盆里长着杂草,给这缺乏生机的地方勉强增加了一抹色彩。 程蔓俯视着空荡荡的院里,鸟叫声听起来都格外震撼。 这里和刚才走进来的街道只有百来米的距离,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几分钟后,孔令麒出来招呼了。 “姐,豆豆,你们进来吧。” 出乎意料的是,屋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凌乱不堪,仅存的家具都用布盖得很好。 地面已经洒了水,灰尘除去了不少,门窗敞开后的通风效果差强人意。 孔令麒拿了几张纸垫在沙发上。 “见笑了,条件有限,你们也累了,将就坐会吧。” 田爽拉着程蔓坐了下来,目光在整个屋里扫视着。 这个上世纪的单位干部房,还隐约展示着当年独特的格局。 厅和房间该有的都有,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足够装下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孔令麒也在一边坐下来,手里拿着几个旧相框。 “时间太久了,那时能被他们吵架摔的都摔了,后来我妈生病,能砸的也砸了。这些还在,我送走她以后找到的。” 程蔓接过来,木质的相框上有摔裂的痕迹,玻璃已不复存在,褪色还有烧焦迹象的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还有母子俩的合影、孔令麒的单人照,但就是没有父子俩的合影。 “他们的结婚照,撕了,烧了……总共也没几张照片,我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 全家福里还大概可以看出来,母亲的笑容很幸福、很纯净,前面的孔令麒也很天真可爱,然而父亲的表情却有些僵硬,更没有什么笑意。 母子俩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也难怪孔令麒性格像母亲,而与父亲在和解前,说话几乎没有超过十句。 田爽心里也挺难受,虽然父母闹离婚时她还小,只记得哭了,可是一看到这些,感觉记忆深处那些吵架声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所幸程蔓觉察到了气氛不对,把相框还给了孔令麒。 “这对你来说确实不容易,先收好吧,别难过了。” 在孔令麒起身的下一秒,她把田爽揽住靠着自己,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给她擦去了偷偷掉下来的眼泪。 孔令麒重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