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上那由青瓷铺就的平稳道路上,绯真只敢低头去看脚下光可鑑人的路面,即使身旁有朽木家的侍女与侍卫陪伴,她还是能感觉到那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被流魂街磨砺出来的内心足以让她分辨这些目光中并不包含一丝善意,更多的是浓稠的讽刺与鄙视。 绯真只能看见自己足下的倒影,并在她的眸中看见了无所适从与不安。 不知何时,队伍的行进停了下来,还没等她抬头,一道声音就先传入她的耳中。 “辛苦了。” 明明只是听见短短几个字,绯真原本紧绷的心情就不由自主放松了些许,像是冬日的明火,让人感到无尽的安心温暖。 她抬起头想去看声音的主人,视线直直撞入那人一双宛如天边晚霞的眼眸之中。 “欢迎妳的到来,绯真小姐。”对方漾着和煦的笑颜启口对她道。 “我是茜羽,朽木茜羽。” 朽木家的继承人即将迎娶一位流魂街女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净灵廷,普通的死神不敢对大贵族说什麽,但贵族之间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同为四大贵族的纲弥代,反对声浪一波接着一波。 即使只是在路上碰见也免不了阴阳怪气几句,如果是茜羽恰好遇见,那更是会直接听上几句讽刺。 在送走纲弥代现任家主的三子后,即使是她一向稳重的侍女也为方才那些难听的话语而忿忿不平。 “明明您是朽木家的千金,那些人怎能对您……!!!” 茜羽回瞥一个眼神安抚了她,接着不紧不慢往前走去“没事的,他们什麽都改变不了,也只能说点难听的话而已。” “至于我……” 她摇头笑着打趣“我收过的嘲讽还少吗?” 侍女闻言一滞,接着小心翼翼去觑小姐的神色,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小姐没有反应,是不在乎那些话吗? 但如果是这样也太—— 这时她的小姐再度往回瞥一眼,见她在观察自己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侍女急忙收回自己的眼神。 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管得到的事,还是专心做好本份吧。 来到了朽木家的别院,老侍女已经等在门外,但却是恭敬一鞠朝茜羽道“小姐近日身子不适,怕将病气传给您,有什麽事还是请与奴说吧。” 茜羽闻言只是问“有让施药院的人来看了吗?” “有的,请茜羽小姐不必担忧。” 话至此,她也不好再说什麽,只是递出了婚帖“下月十五日是兄长的结婚仪式与披露宴,若姑姑得空还请赏脸。” “也请替我向姑姑传达,务必好好保重身子。” 话都说完后,茜羽转身离开。 毕竟如果是不想见她,说什麽都是没用的。 送完了给妃樱的婚帖,茜羽也回到了朽木大宅,听闻兄长正在旁观未来嫂子的礼仪课便也没去打扰,只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在房间中伏案书写要给其他人的婚帖,并在完成后唤来侍女,将请帖交予她们去发。 她自己则待在房中,疲倦地往后躺,双眸望着天花板出神。 算一算时间,等到下个月,她院裡的梅花树也该开花了,她养的小雪会把花瓣叼来,侍女们会把花收集起来自然乾燥做成香包放在她的衣柜裡。 而约好会来赏花的人们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