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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吻(3 / 4)

谁拦得住?还有我祖父,西弗勒斯成年之后立刻自杀,就好像这世上再没有值得他眷恋的人似的,我的出生就是个悲剧,意料之外、遮遮掩掩,没见过任何一个活着的老一辈的亲人,入学前的十一年里,我没有任何一个同龄朋友,突如其来,他们都死了!只留下烂摊子和无法改变的结果,告诉我要尊重别人的选择……去他妈的选择!去他妈的安排!去他妈的好好活着!”

寂静的夜凝滞片刻,西奥多身上的戾气消失不见,心底的旧伤揭出来,却头一次没那么疼了,他想,至少自己当初有足足两年的时间去接受母亲即将离世的事实,至少不会有人逼迫一个八岁的孩子立刻接受母亲去世的噩耗。

可是她呢?没有缓冲,她甚至必须立刻调整好状态,应对身边的豺狼虎豹。

她跟人笑、跟人吵、跟人闹,甚至跟人表白,西奥多的心被狠狠揪起来,伤不在自己身上,当事人装作无事发生,他们便通通忘记了……想一想当初的自己,五年了,这是多么煎熬的慢性折磨?可是,又有谁能替他们承受这份折磨?

欧若拉的情绪失控了——正如很多个独处的日夜那样,她很快地调整好,再开口时,依旧是令人心颤的平静。

“我不该总想着他们,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她再一次看着他的眼,“可是你知道吗,西奥多,每当我回到我们曾经共同的家,每次拿起他们用过的旧东西,我就忍不住,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哭,忍不住去发狂,但是做这些事情,除了浪费时间和消耗情绪以外一无所用。”

西奥多伸出双臂,隔着桌,用双手裹住她的手,他们的手都是那样冰凉,和他的声音一样苍白,“母亲去世后,帕特里克清走了她的所有遗物,还要砍倒他们当年结婚时一起种的梧桐树……”

他一直恨父亲,恨他无动于衷,恨他不知悔改,直到今天,他发现自己所谓的念旧与抗争,不过是为悲伤和愤怒找寻一个幼稚的发泄口罢了,成年人的悲伤…应该是像欧若拉这样的,而父亲…大概也不像自己臆想的那样糟糕。

“梧桐树?我记得,那是我妈托我姨送给你家的新婚贺礼。”欧若拉垂下头。

“看来你爸妈跟你说了不少我家的事。”西奥多有意逗她开心,手指叠在她手背上摩挲。

“可能她预见了我会跟你结婚吧。”欧若拉兴致不高地回答。

西奥多揪起来的心脏又摔回原地。

“别没事总把喜欢我、跟我结婚放在嘴边,欧若,你是女孩子,你的身份比我高贵,这种事没确定下来之前,我们两个心里知道就行,”西奥多语重心长,“再说了,现在的我配不上你,我还没有……”

“你以为我愿意磨叨?”欧若拉抬头睨他一眼,“我怕你没安全感,我怕你跑了。”

西奥多,“……”还能好好聊吗?

深吸一口气,他拽住她的手,确保对方的全部注意力在自己身上,这才继续说,“喜欢归喜欢,现在的我没办法为这份喜欢负责,欧若,我们都知道彼此父辈的事,他们的结局不美好,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伊丽莎白。”

“我说了,西奥,我有能力保护你,连你爸我都能一块保住,大不了把他抓起来,出国找个地方躲……”见对方眼神越来越慎人,欧若拉只好换种说法,“你面试通过了,诺特先生。”

西奥多再次深吸气,温柔地抚摸心上人的手,“亲爱的,入伙没关系,需要我做什么和我说,但我是个男人,最起码的骨气给我留一些,如果‘入伙’和‘合作’齐头并进,几十年后我面对自己的儿女也能有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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