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因燕王要娶一个傻子而啧啧称奇。
看热闹的多了,也就没人再想起皇帝要给燕王赐婚时,曾提到燕王与李家姑娘关系匪浅的浑话,总归是定上亲了,即便此前关系不清白那也是未来的燕王妃,谁敢在这上面嚼舌根。
而在宫里,皇帝下旨的时候有多愉快,第二天起来看到段公公的脑袋被人用托盘呈上来时就有多惊惧。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为自己酒后冲动给林却和李暮赐婚的行为感到后悔,生怕林却今天悄无声息地斩了段公公的脑袋,明天就来斩他的。
可他身边已经没人了,戚太傅死了,段公公也死了,大臣们畏惧燕王,太监们也都怕成为下一个段公公,如今他身边,竟是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顾由洵呆呆地坐了片刻,忽又急忙起身叫人伺候笔墨。
他想既然林却不喜欢这门婚事,那就不要这门婚事了,寻个由头赐死那李家姑娘,或者仁慈些,说是他这个当皇帝的失察,不知道那李家姑娘德行有损痴傻丑恶配不上燕王,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顾由洵很快就写好了废除赐婚的诏令,却被六科封还。
送回诏令的太监还带来林却的一句话:“燕王殿下的意思是,那李家五姑娘不日就要成为燕王妃,有些话,还请陛下好好想过再说。”
另一边燕王府,昭明长公主登门,冷冷地问自己的好大儿:“发生了什么?我怎的突然就要当婆婆了?”
近来天气越发炎热,林却的身体是太冷不行太热也不行,他坐在离冰鉴不近不远的位置,给自己倒了杯热的紫苏饮,又给昭明长公主倒了杯从冰鉴里拿出来的冷荔枝膏水:“如今才让你当上婆婆,说来还是儿子的不是。”
昭明:“滚蛋!”
林却无奈:“你儿子我难得对一个姑娘起了怜悯之心,好歹也夸一夸,哪有一味骂的。”
昭明果然没再骂他,只直直地看着他。
林却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打算,见昭明长公主非要知晓,便如她所愿地说了:“我早想处置了那姓段的,陛下又欠敲打,索性一并。况且晏安也许久没回来了,我大婚,他总该回来吧。还有阿池,我未成家,他这个做弟弟的也只能陪我拖着,我若早些没了还好,要再拖个三四年的,等我死了他又要替我守孝,便是有了喜欢的人,人也未必等得起他,不如我早些成婚,还能救一个姑娘,多好。”
昭明蹙着眉,不知道是反感儿子对死亡的坦然,还是不满他如此决定,只为能达到所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林却笑道:“放心吧娘,我向来不爱委屈自己,至于李暮……她既是我的妻,我自会好好待她。”
……
明台寺,因为脚扭伤几天没出门的李暮看着收拾东西的众人,陷入了迷茫与不舍。
来之前不是说要多住段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又要回去了?
而且……
“这是白象斋的枣泥糕和金缕酥,你拿着在马车上吃,渴了就喝这个,知道你不能沾茶,是酸梅浆。”
李暮的三哥李亭午也来接老太太回家,出发前给李暮塞了一包糕点和一竹筒饮子。
李亭午经常给李暮带东西,李暮不习惯总接受别人的好处,不然心里会慌,慌到后头就算抗拒社交,也会忍着害怕把自己的东西送一些给他,有时候李亭午花钱快,她还会借给他应急,都是常事,这没什么。
问题是不止李亭午,她那不是很熟的大哥李旭也给她带了九连环之类的小玩意儿,让她路上消遣。
回府后钱氏更夸张,把她屋里的东西都新添了一遍,还总是一大早将她拎过去,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反正就是当她面管家,每一处都掰碎了和她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是要把自己毕生所学都塞进她脑子里。
期间李暮还遇到过一次二婶,二婶向来心直口快,就算没有坏心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