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首歌唱完,沈晏溪脸热得不行,暗地里不由得庆幸还好包厢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她的脸,看不出来什么。 下一首歌,是阮音桥的,她在下面听了那么久,看沈晏溪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八卦,后面唱歌都有点不走心,跑了几个调,被贺亭山逮住机会嘲笑了一番。 当然,贺亭山也没有躲过阮音桥的揍。几个人在包厢里乐完,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点的零食被扫荡一空,没吃午饭也没觉得有多饿。 陈疾结了账,几个人正准备乘坐电梯下去,还在等电梯,听见有人在喊陈疾的名字。 是商场里的清洁工,穿着黑色的工作服,皮肤黑皱,浑浊的双眼看见陈疾冒出让人不太舒服的精光。 朱兰芳把手里的扫把往撮箕上一靠,颠颠地迎上来,脸上笑成一朵花,“你这娃娃,姑婆喊你咋不应呢。这逢年过节的也不看你回家,都生分了,走走走,去姑婆家玩几天。” 相比于朱兰芳的热情,陈疾要冷淡很多,面对朱兰芳伸过来扯他的手,他迅速地躲过去,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 朱兰芳的手落了空,又不依不饶地想要去拍陈疾的肩,被陈疾抬手挡住她的手。 陈疾乌沉沉的眼眸盯着她,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三姑婆。” 朱兰芳怵他这般森冷的模样,悻悻然地收回手,寒暄道:“陈疾啊,许久不见,怎么和三姑婆生分了呢?你忘了,你小时候隔三差五地要来三姑婆家玩,一住就是好些日子呢。长大了,有出息了,就嫌三姑婆老了?” 陈疾不耐烦地打断他,“有事吗?” 朱兰芳殷勤地说:“你这孩子没事,遇见了就不能和三姑婆说句话,喝口茶?三姑婆也不图你什么,就几年没你的音信,想关心下你的近况。你这高考考得什么样,念的什么大学,读的什么专业,应该大学还没毕业吧?” 她这句话一出来,贺亭山和周启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善,明显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道为了什么上赶着攀亲戚。 陈疾讥讽地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 还没等陈疾说出什么嘲讽的话,清脆的声音响起,“陈疾,电梯快到了,我们走吧。” 沈晏溪站在电梯门口,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距离八楼还有三层,此时正停留在六这个数字上。 陈疾微微扬了下眉,回她,“嗯,走。” 眼看着陈疾就要转身,朱兰芳急了,连连阻拦,一把就抓住陈疾的胳膊肘,“哎,走什么啊,小姑娘,你们是陈疾的朋友吧,这样吧,都留下来,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看看你们想要吃什么?” 陈疾脸上闪过厌恶之色,转身食指和拇指捏住朱兰芳的手腕,乌沉沉的眼底警告之色明显,“有事说事。” 朱兰芳身体一抖,她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被一个半大的小子给糊弄住了,也是没脸面。 她很快镇定下来,讪笑地说:“也没,也没什么,就是想要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吃个便饭。桂生今年要上大学了,考的还是个一本,你叔叔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也挣不了几个钱,还落下一身病,处处要钱,三姑婆没什么钱,但作为长辈请你们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沈晏溪听得直皱眉,陈疾的情绪很不对,眼眸里黑压压的,隐隐浮现出渗人的戾气。 即便是被高昌明围着,沈晏溪也没有见过陈疾这副模样,她有点担心。 也就犹豫了一小会儿,沈晏溪上前半步,挡在陈疾的前面,她小小的一只,没有常年做体力活的朱兰芳高大,着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