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沈晏溪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星期,周黎对她发了假期的第一顿火。 “沈晏溪,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 周黎一把推开沈晏溪卧室的房门,门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沈晏溪伏在书桌上画画,被尖锐的声音惊得手一抖,画纸上面突兀出现一条黑漆漆的线条。 沈晏溪胡乱地拿了一本书桌上的书盖住画,转过身去,看见周黎手里举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她没见过这个。 沈晏溪莫名地问:“妈,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周黎径直从门口冲进来,猛地将信封拍在沈晏溪桌子上,“这又是哪个男的写的?沈晏溪你今年才十八岁,就要学着人家早恋?” 沈晏溪眉头微蹙,她根本就没有看过这封信,“妈,你是从哪里找到这的?” “夹在你语文书里。”周黎缓了一口气,狐疑地盯着沈晏溪的脸,“你没看过?” “没有。”沈晏溪顿了一会儿,抬起脸,看着周黎的眼睛,认真地说:“妈,上次你就和我说过以后不会再翻我的书包,你食言了。” 高一下学期时,周黎从她的书包里面翻出一封情书,以为她有早恋倾向,不管她的解释和阻拦,打电话给她的班主任,说要给她转班。 如果不是班主任说高中学业紧张,转班后要重新适应环境,可能会对学习造成影响,周黎根本不会打消念头。 自那之后,周黎喜欢翻她的书包,一向乖巧温软的沈晏溪因为这和她闹过几次脾气,才得到周黎不会再翻她书包的承诺。 周黎撇开脸,依然盯着信封,粉红色的信封封口页翘起来了,里面的信纸被周黎摁在信封纸上面。 “你自己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我是你妈妈,得保护好你。这个年龄阶段的男生幼稚、冲动没有责任心,惯会些花言巧语,别信他们的鬼话。” 沈晏溪粗略地扫了一眼。 露出来的信纸雪白,边角处印着一串蓝色的风铃花,字写得不是很好看,胜在一笔一画写得工整端正。 措辞含蓄真诚,只表达了喜欢,没什么别的东西。 沈晏溪不太认同,不等她说什么,周黎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真没看过?高中在学校没学别人玩早恋吧?” 沈晏溪垂着头,抿着唇,没吭声。 周黎摸了摸沈晏溪的头,放柔了声音,“溪溪别生气,妈妈不是故意翻你的书包,妈妈一个客户的儿子几年升高一,他妈妈问我有没有高一的书,你高考完书用不上了,我就想找来借给他。” 沈晏溪还是很郁闷,这不是周黎第一次食言。 “溪溪,妈妈没问你意见就拿你的书本,是妈妈的错。但是这个客户对妈妈很重要,一本书换点人情,要是能和人签下单子,溪溪名下又可以多一辆车子。” 周黎身上穿着黑色的职业装,脸上画着淡妆,她长得漂亮,她公司里的所有同龄的女同事都不会否认这点,沈晏溪像她像了六七分。 周黎脸上多了年岁的痕迹,眼角有了化妆都遮不住的细纹,长年累月的辛苦工作,每晚卸妆后脸色有多疲惫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 沈晏溪捏了捏周黎的手,“妈,我没有生你气,他想要什么书,我等会收拾出来给你。” “溪溪真乖。”周黎说,“这个月我要出差,你收拾好东西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念高中后,好久没有去你外婆家了,外婆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