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半晌,他报出一个名字。 “东京大学,可以吗?” 星野真弓微微一怔。 她其实中午才刚从东大旁边的医学部附属医院出发横穿东京回到霞关,顾先生现在提出再回东大一趟,她似乎一点犹豫也没有,当即点头:“好。” ...... 东京大学并不是一所具有真正意义上校徽的学校,通常为人所知的那个“校徽”其实只是学校用来代表自己的标识。 那是个由一黄一青两枚互相交叠的银杏叶组成的图案——之所以是银杏,是因为这是东大校园内最广泛种植的树种。 秋天的尾巴还留在人间,飘然落下的金黄银杏叶几乎遍布校园的每个角落,乍然回到母校,星野真弓十分低调地没把车开进去,而是和顾先生并肩漫步在银杏大道上。 她穿的是中跟鞋,尚且安稳,顾先生的皮鞋却多少被银杏叶埋了进去,像在雪地里跋涉。 星野真弓低头看去,不禁笑道:“真是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片银杏地的触感了。” 顾先生表现得就像四周的普通游客,神色间带着一丝欣赏之情。 “我还是第一次来东京大学,本以为会是开满樱花的校园,没想到是银杏。” 星野真弓说:“东大总是和很多传统背道而驰。东大的‘怪人’是这样,女学生们也是这样。” “我上学的时候依旧经常听到很多认为‘东大女生没人要’的声音,但那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我一定要做樱花呢?银杏不好吗?他们不敢要我,我也不要他们。” 顾先生不由得笑起来:“他们太弱了,但你很强,所以他们害怕你。而你根本不会停下脚步,所以你会把他们狠狠甩开,然后遇见更多强者。” 星野真弓轻笑一声。 她的视线掠过四周的银杏树,最终停留在路边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 那里围了一圈小小的花圃,中间栽着一颗近一人高的树苗,它比起周围粗壮的银杏树要瘦弱许多,树前还插了块小牌子。 顾先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星野真弓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那是我们这届学生毕业时捐的,种下的时候就是株小树苗,现在也还是株小树苗。” 银杏树是一种生长较为漫长的树,如果是幼苗,光是长到十厘米就要花上七八年时间,每年可能只能长高一厘米左右,要至少生长二十年才能结出果实。 他们当初捐的自然不是颗种子,而是移植了一颗实打实的银杏幼苗。七年过去,幼苗还是幼苗,种树的人却已经不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了。 星野真弓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顾先生说:“我那届毕业的时候给母校捐的是玉兰花,这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本来想送个天平雕像的,但又觉得太严肃,不够柔和,最后还是送了白玉兰,也不知道那些花现在怎么样了。” 顾先生显然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别人说什么他都能恰到好处地给出回应,星野真弓一跟他说话心情就会变好,工作带来的疲惫似乎也消去了。 她不禁眼神柔和了一些:“所以,怎么突然要来东大?总不会真是想赏花?” 顾先生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他竟赧然一笑:“实不相瞒......家弟在这里留学,我就是想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