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安排热水洗漱,问子致吃了饭没。
“吃过来的,我得了一味好的,带来让老师尝尝。”
孙伯笑着慈祥说好好,接了东西说他放好,明日等先生来,你师徒二人一并用,背过身便叹了口气,子致还是想着……
都这么多年了,先生已经好了,可子致还是。
罢了罢了。
梁子致躺在床上,这屋子是以前明源的屋子,十多年过去了,东西还没置换,他心中知道,家都说老师早都好了,可是好了,为何每年明源的祭日都回京,为何院子屋里光景一如既往。
老师没放下,他也没有。
明源是梁子致的师弟,是孙沐最小的儿子,中年得了一哥儿。
孙家是滁州的名门望族世家,出文豪儒,孙沐学问极好,十六七便开始科举,连中-三-元,拿了状元也过二十出头,夸一句少年天也为过的人物。
跟着恪守规矩,敢丢了世族颜面的孙氏子弟同,孙沐『性』格豪放,拘小节,洒脱自在,天赋好,看文章过目忘,很有文人风流气质。当年还年轻力胜的康景帝十分欣赏,在孙沐入翰林时,便时常宣进宫伴驾。
孙沐连圣上作的诗都有胆子批两句。
康景帝仅生气,甚至十分高兴,说孙爱卿待朕忠心会说实话。
当时滁州孙家红极一时,鲜花锦簇门庭若市,一到节日,全京城的文人豪客争相相邀孙沐去赏花作诗喝酒。
后来孙沐入内阁,做了几年官,喜官场争斗,跟着圣上请辞。康景帝惜没允,调了孙沐去子监教学。之后没两年,年三十五的孙沐有得了一子,是哥儿,取名明源。
孙沐爱极这儿子,亲自教导,这明源得了孙沐天赋,也是过目忘的本,六岁便能作诗,七岁能写赋。
可再有一身华,是哥儿。
梁子致八岁入子监求学,得了老师青眼,收为徒弟,跟着师弟明源作伴写文章读书有十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同长的。
他心里有师弟,可知道师弟学在他之上,也会甘愿嫁入后宅,当夫人摆设,便一直没敢提,提这是辱了师弟。
结果他中探花那年年末,师弟明源雪日跳湖了。
空有一身本,却无法施展。
梁子致知道,老师自责悔恨已,该教明源读书识字,该让明源看到那些天,若是明源什么都会,懵懵懂懂未启蒙未开智,便会痛苦。
明明是一同长,他处处如师弟,可他入了庙堂,得了圣上青眼,能施展抱负理想,师弟便只能这么看着,如何痛苦。
梁子致悔恨,悔恨自己一身的学问,悔恨当年没能多陪陪师弟。
若是可以,他宁愿这一身学问,当官,去科举。
可一切,晚矣。
梁子致叹了口气,裹着被子睡了,可一闭眼,还是师弟笑脸,说师兄这好吃你尝尝,师兄莫是怕了?这虫子有什么好怕的,你尝吃来很脆的,烧的壳子酥脆……
师弟胆子,好奇心重,又好吃,什么都敢尝什么都敢试。
第二天一早。
孙沐在院后了一套五禽戏,回到正屋,师徒二人正巧碰,梁子致跟在翰林院时的清冷同,这会笑的有几分小儿姿态,说:“我正寻老师,昨天得了一份同僚吃食,老师一定尝尝。”
“老孙跟我说了,咱爷俩烧一壶酒,中午就吃这。”
“成啊。”
孙沐来京就带着一老仆,妻子在老家滁州,已经十多年没来过京中了,这是伤心,愿再。
师徒二人说说话,孙沐一说考校学问,梁子致便岔想岔开,孙沐便说:“你一身本,再这般下去荒废了。”
“我如今就很好,在翰林院做做文章很清闲,老师您也知道,我这『性』子莽撞,真出头了,容易得罪人,也爱官场那些争斗。”梁子致笑说。他都这般年岁了,荒废下去便荒废了。
孙沐知道子致还记着明源,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