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
郑辉成亲晚,十九岁成的亲,如今十四岁,成亲五年静。这要是别家,早就闹起来了,都怪娶进门的媳『妇』儿不对,怀不了,凶一些的还要休妻,再或者给儿子塞妾室。
但郑家人怪过媳『妇』/孙媳『妇』,一是柔娘是渠良府县府尊的女儿,下嫁过来是他们郑家高攀,更别提大房的郑耀还在柔娘爹手下某差事。然是,柔娘嫁过来后,晨昏定省伺候公婆打理家务,是个再不过的秉『性』,柔顺乖巧又聪慧,将后宅打理的妥妥当当的。
是他家儿子/孙儿不爱亲近柔娘,这哪能怪柔娘上。三年前柔娘还说把她身边带过来的丫给辉哥儿做妾,那郑家然不能点。
当然郑辉也同意,听到这事还了一通脾气,伤了柔娘的心。
“辉哥儿从骨子里就是犟,要是他己转不过弯想不明白,按不住的。”郑老爷说。
郑阿『奶』知道啊,所以才愁,当初辉哥儿时候,六七岁喜欢看给人治病,怎么炮制『药』材,还学的有模有样,他爹拿着藤条打,『逼』着辉哥儿坐着听夫子念书,面上辉哥儿乖着,可背地里还是偷偷学、看家里的医书。
这偷『摸』着学就是四年多,郑父才知道儿子阳奉阴违,读书科举的心思糊弄他,倒是看医书认认真真的,又打了一顿,还是郑老爷出面了,之前又不是打过,有啥用?
便给辉哥儿讲了曾祖父的断臂事,说家里差些就了,你大哥是家里捐的官,算不得什么正经路子,还是要靠你云云。
此后,郑辉才收心了。
这事上就能窥探出郑辉的脾『性』,心里明明不乐意娶柔娘,可大哥给谋的婚事,家里都喜气洋洋敲锣打鼓的筹备婚事,按着郑辉结婚,结也是结了,可之后郑辉躲着柔娘,不爱亲近,谁能有办法?
郑家人一边对着柔娘,宽慰柔娘再等等,辉哥儿就是一块石迟早有焐热的一天——
可想到郑辉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
郑母知道儿子才从祖母那儿过来,一回来先看了祖母再看她,心里是半点欢喜都,只有愁,还不敢硬着劝,软和说:“你一走这些日子,柔娘给你做了两身衣裳还有鞋袜,也不知道大合不合适,你先回去看看。”
这屋里人当媳『妇』儿的竟然不知道相公穿多大鞋多大衣衫,还是拿了过来问她这个当婆母的,郑母都替柔娘心疼。
郑母一边说,一边留意儿子『色』,见辉哥儿脸上什么排斥冷淡,心底有些惊讶,可也不敢往处多想。
“快回去洗漱洗漱,换了衣裳,晚上吃饭在你祖母院子,不着急。”
郑辉便谢了母亲回己院子了。
这走然不能穿过祖母院子,平日里走吵杂,是有回廊绕了一圈。
郑辉慢慢的走着,想起院子给他做衣衫鞋袜的妻子,不由想到三年前妻子说把身边伺候丫给他暖房,他当时气急,嘴快了,说了句‘那生下来的岂不是庶出’,说完郑辉是后悔,不敢看妻子,此后都躲着。
兆弟说的错,是他窝囊怯懦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东院子的月亮门,门口站着婆子,见了他弯了腰行礼,说:“辉哥儿回来了,热水早早烧了,送回来的包袱也送书房了。”
“柔娘呢?”郑辉问。
婆子一愣,想到辉哥儿这次回来还问了柔娘,以前可从问过,正要回话,就听辉哥儿说:“算了我先去洗漱。”
现在灰土脸的,还是洗了澡再说。
郑辉抬脚就进院子,熟门熟路的去书房,一道屏风隔着,放着浴桶,旁边架子搁着换洗的新衣裳,浴桶里放了热水,启蒙能认字后,郑辉便是己穿衣吃饭,不用人伺候。
那守门的婆子先把月亮门合了,心里也叹气,以为辉哥儿问柔娘是知道赖了,成想又是老样子。
这都五年了,也见谁家过日子这么过的。
婆子穿过走廊去了正屋回话,夫妻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