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侧耳听着外边的声音,春桃和春杏起身间,那人已经进了屋子,从门口迈着碎步,边走边眼泪汪汪、情真意切地瞭望着睡榻上的顾简。 春桃和春杏欠身向她行礼:“小女郎君。” 她径直越过二人走到床榻边干脆利索地跪坐在榻边的软垫上,抓起顾简的手道:“阿姊,你可醒了。” 顾简见其气韵很是神伤,倒没有一滴泪,也就不必愧疚了。 看其相貌与刚才那位美姨娘很是像,眼睛虽也吊梢着,但比起来她的更大一些,头顶梳着一个灵蛇髻,照古人女子十五岁及笄来看,这个淸兰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两人倒有意思,一个笑的假,一个哭的假。 顾简也回之一笑。 “阿姊,刚听阿父和我阿娘说阿姊醒了,我就急忙过来看你了。” 顾简不知道这个妹妹叫什么,于是看向站在榻尾的春桃和春杏二人,春桃机灵,急忙向顾简道:“女郎君,这位是小女郎君,叫沈清兰,女郎君之前都称呼小女郎君兰儿。” 沈清兰闻言眼神间若有似无地一钝:看来刚刚阿父和阿娘所说是真的,阿姊真的伤到了头,反应迟缓,连自己是谁竟也不记得了。 “阿姊,你现在可还头疼吗?听医官说你落水时伤到了后脑。” 顾简摸摸脑后笑笑:“不疼了,阿姊没事,你不用担心。”对顾简来说她是一个陌生人,但如今也算这世上自己的亲人,顾简笑吟吟地安慰她。 “那就好,阿姊好生养着,把身体彻底养好,到时候壮壮实实的嫁到王府,阿母如今在天上看着你安然无恙,定能安心了。” 沈清兰又欲语还休,犹豫片刻憋不住又道:“只是,阿姊这个世子妃还未过门,世子就有了长子,他年岁比阿姊还小一岁,也不过刚一十八,就这样不像话,王爷和王妃也不知道管管,这安平郡的人已是在背后议论纷纷,阿姊今后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可不要放在心上。” 自己十九岁?好稚嫩的年纪。 顾简笑笑:“没关系的,我不放在心上。” 沈清兰虚情假意一笑,“那就好,我只怕阿姊不宽心,再伤到身子。” “不会的。”顾简拍拍沈清兰的手。 二人相互虚与委蛇了一会儿,沈清兰道:“阿姊好生养着吧,清兰再来看阿姊。” “好。” 沈清兰一走,春桃暗自撇撇嘴,又和春杏扶着顾简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活动活动手脚。 这一间屋子大概六七十平米,柱子窗户均是原木色的木制结构,几片大窗子均是厚厚的白纱镶着,太阳的光线映着屋子里亮堂堂的。 自己的睡榻离门口好几米远,隔着一扇屏风,屏风的白纱上绘着淡墨色的几朵菊花,屏风的另一边放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木制书架,大约一米多宽,两米多高,摆放着一些古书。 顾简拿起来看了看,大多字自己竟都认得。 《诗经》、《南华经》、《列女传》、《楚辞》、《史记》……看来这个沈清芷还是个才女,自己虽说接受过二十几年的教育,但这些国学经典读的并不多,看来以后言语间还得多注意些,不然两个人反差太大,引起别人的怀疑。 书架前一个矮桌案,像二十一世纪的茶几,干净的桌案上放着一个青白色圆肚子细脖瓷瓶,瓶子里插着一株未开放的碗莲,凭添一抹禅意。 桌案下一块又大又厚的毯子,顾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总之踩上去很舒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