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宦...” 他忽的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个字吞了回去,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瞪视着赵琦,满身都在表达着他对这种可能的抗拒。他不能接受,焦毓绝对不可能变成太监,那是焦毓啊,怎么能... 赵琦被他情绪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她原本只是随口试探一下,没想到曲长生会如此激动。 曲长生不待她再问,绷紧双唇拔步便往外走。 赵琦没有追上去,她复又将目光落向焦勖。 原来是真的像啊,所以她之前那些鬼迷心窍的举动,毫无道理的荒谬念头,全都并非凭空臆想。 他...真的会是焦毓吗? 定定地看了会儿,赵琦提步朝焦勖走了过去。 是还是不是,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不管焦毓变成什么样,他能活着,她都很高兴。他能活着,她们还有机会再见面,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呢。 “焦大人可忙完了,可有空帮我一个忙?” 她忽然靠近,焦勖不妨,脊背瞬时一僵,嘴上忙笑着温声答应。 “难得郡主有事用得上臣,郡主直管吩咐便是。” 赵琦的目光轻轻扫过焦勖微微绷直的脊背,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 他好像真的很怕她啊。 “我有些佛经急着得抄完,偏我的侍女今日有些不舒服,劳烦焦大人随我至帐中帮我研个墨,多谢了。” 赵琦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往自己的营帐走。 不想是要去她帐中,焦勖迟疑了瞬,见赵琦已回头停住等他,抿了抿唇,只得跟了上去。 掀帘入了帐内,焦勖愈发将脸垂低,眼神只盯着足下的方寸之地,唯恐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冒犯了赵琦。 赵琦笑着走至床铺旁的矮案内侧坐下,一手支颐,姿态闲适地半歪着身子望着低垂着眉眼仍旧立在帘边,自入帐后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的焦勖,伸手拍了拍长案右侧的坐褥,温声说道。 “焦大人请坐。” 焦勖面上维持着笑意,顿了顿,朝赵琦走了过去。到底还是不敢近身坐在靠近她的那侧,他在贴近案角的地方屈膝半跪下,倾身拿起长案上装水的净瓶,往案上方砚里倒过少许水,垂着眉眼一手扶砚一手握着墨条,眼观鼻鼻观心地专注研墨。 赵琦见他半蹲在案角,极尽所能地展现着恭顺和小心翼翼,心下分外不是滋味,倘若他真是焦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将昔年那个不卑不亢的骄傲少年变成如今这幅谨小慎微的模样。 赵琦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并不显,只伸手将右侧案下的坐褥推到焦勖腿边,温声开口:“坐着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的事,蹲久了腿该疼了。” 她说完也不看焦勖,将经书翻到未抄的那页,提笔蘸墨接着抄了下去。余光里瞥见对面那人顿了顿,矮身在软垫上坐了下去,赵琦抿唇笑了。 帐中渐渐安静下来,只余笔墨擦过纸张和墨条均匀的打着旋儿摩擦着砚台的声音,伴随着鼻尖淡淡的墨香,叫人心底跟着不觉也静了起来。 焦勖紧绷的神情渐次松弛下来,见墨已够用一阵,他无事可做,目光慢慢落向赵琦笔下。她的一手蝇头小楷写得相当漂亮,从前她是极不爱临帖练字的,如今也能沉下心抄佛念经了,他们都变了。 焦勖怔怔地望着赵琦写出的那些经文,心不觉又开始难受起来。 “焦大人可否再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