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一行住进来后客栈便已闭门谢客,此时前屋后院俱有东厂厂卫把守,街前巷尾自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赵琦主仆三人行至后院,打眼便见焦勖和郑秉迎面走来,闪避不及之下,赵琦只得顿住步子笑着等焦勖过来见礼。 焦勖略扫了一眼,见她主仆俱都换了外出的衣裳,又是往后院来,遂笑着问:“郡主可是要外出?” 赵琦见问,想到一路来郑秉等近侍和侍卫的小心谨慎,偏昨夜又刚遇过袭,他们奉命前来护送,身上担着责,自是宁肯日规夜劝讨些嫌也绝不会愿冒半点风险,想来焦勖亦是如出一辙,心底已微微不耐。 她平日最烦拘束,本以为又要费一番口舌,怎料焦勖话锋一转,温眉和语地小心同她商量:“城中白日虽说安宁,到底也是生地,郡主若是要外出,不若多带两个护卫随行,也便宜使唤?” 居然不拦。 赵琦微一扬眉,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只见焦勖微垂着眉眼,两颊潮红,那绯色虽至浓至艳甚是好看,却也分明极不自然。 赵琦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细又打量了一番,再看他敛眉凝目好似浑然不觉只端端正正立在跟前等话,不觉蹙眉。 这哪里是什么可与桃李争艳,这人分明是发着热呢。 “你是不是生着病呢?”未及多想,话已脱口而出。 这话着实唐突,细究又显得亲昵,话音未落,不止焦勖,连她自己也怔住了。 四周静了一瞬,谁也没有则声。 赵琦耳一红,自知失言,又不肯露怯,嘴里忙顺势补救道:“我看焦大人好似在发热,大人昨夜风尘仆仆赶来营救,又是一夜不曾合眼,只怕是着了寒,此去京中,路上少不得多有劳累之处,大人还需保重身体才是。” 焦勖回过神,目光所及处只有她的半扇月白群面,他忽的将眉眼垂得更低,不敢再看,忙施了一礼,面上诚惶诚恐道:“多谢郡主关心,臣体质作怪,每每熬上大夜面上便容易显色,看着唬人,其实不妨事,只略歇歇便好了。郡主若是着急出门,臣便不多耽搁了,臣让郑秉带两个好手随郡主一道,路上若有个提拿跑腿的活,郡主也好使唤。” 赵琦心中本就在懊恼方才鬼迷心窍之言,如何还肯再让焦勖的人跟着,忙开口婉拒。 “大人好意我原不该推辞,只是我本也只近处逛逛,身边带太多人随行未免惹眼,反倒不便了。我便不耽搁大人歇息了。” 她语速极快地说完,也再不给焦勖反应的机会,快步错身行了过去,足下生风,一气便行出了老远。 偏郁离哪壶不开提哪壶,跟在身后傻乎乎地问:“郡主,咱们干嘛走这么快啊?又没人追我们。” 这话一出文竹再也憋不住,弯着腰笑得直停不下来。 她跟了郡主八年,真真是从没见郡主如此慌乱过,方才郡主耳朵都红了。文竹又是新鲜又是好笑,扶着郁离的肩一面喘气一面笑得打颤。 赵琦本还能佯装镇定,文竹这一笑不知怎的反倒叫她心虚起来,耳根又一红,不自在地嗔道:“哪里就有多好笑了。” 郁离听不懂她两个的哑谜,又见文竹笑得停不下来,愈发糊涂了,傻笑着追问道:“好姐姐,什么事这么可乐?你别一个人藏着,也说给我听听?” 文竹勉强止住笑,瞥了一眼耳朵又红了的赵琦。 “我今儿才真真知道,俗语说的‘食色,性也’原是不假。” 她抬手轻刮了